沐轻寒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刚下车的云裔和凤含莺身上,他有礼的拱了拱手。
“裔世子。”
凤含莺一看见沐清慈,脸色便不大好,沐清慈目光则是落在她被云裔牵着的手上,眼底渐渐渗出隐含之色,面上却是一派温和的笑意。她走过去,对着云裔福了福身。
“瑞宁见过裔世子。”
云裔瞥都没瞥她一眼,“不敢,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实在不必对在下一小小世子如此屈尊下拜。知道会觉得公主知书达理,不知道的只怕会误会公主行止不妥,有辱皇家威严和礼节。”
沐清慈脸色一白,围观的众人眼神满是兴味儿和好奇。
云裔却已经拉着凤含莺离去,懒散的声音还飘荡在周围。
“所以这一拜,在下实在是承受不起,告辞。”
沐清慈站在原地,身子瑟瑟发抖,眼眶里几乎都快流出眼泪来。女人们大多目露嘲讽和解气,男人们大多怜惜心疼。
沐轻寒回头看她一眼,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
“走吧,瑞宁。”
沐清慈浑身一震,立即收拾好表情跟了上去。
“是。”
没好戏看了,聚集在宫门口的人也都表情悻悻,依次入宫。
背静处,有华贵而淡雅的马车遥遥伫立,车内那人伸手掀开车帘,昏暗的光线打进来,只看得见他脸部线条优美而刚毅,一线下巴精致完美,其上一抹薄唇微淡而红,像春临时树枝刚发芽的花苞。
他隐在车内的目光遥遥看着宫门口的方向,却不知道他方才在注视着谁。
车旁侍卫弯腰请示:“殿下?”
他气息不便,而后掀开车帘走了出来,神情淡漠,容颜凄绝如画,眼神里刚才那种迷惘近乎痴缠的神色早已在他下车之时尽数消散殆尽。
……
凤含莺看了看身侧的云裔,神情很是疑惑。
云裔面色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微微沉暗之色。按理说他这样一个fēng_liú公子哥,不是一向对美女来者不拒吗?怎么现在对着那么个大美人竟然无动于衷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出口讽刺沐清慈让她下不来台?
要知道,人家好歹还是一国公主呢。
他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侮辱人吧?
“喂。”云裔实在忍不住了,“花孔雀,你想问什么就问,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凤含莺耸了耸肩,干脆道:“沐清慈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你不能忍受的事吗?”
云裔脸色微寒,淡淡嗯了声。
凤含莺恍然大悟,“所以你才那么讨厌她?”
云裔不吭声,表情讥诮。
“那么…”凤含莺又问,“她到底做了什么令你这么反感?”
云裔顿了顿,没有回答。
“以后如果有机会,或许…”他一句话说了一半被人打断,身后有惊喜的呼唤声传来。
“莺莺。”
凤含莺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明月澈。
云裔面上表情似笑非笑,捏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这小子对你挺痴情的,听说他那天回去以后就称病在家,今天算是第一次进宫吧。”他瞥了眼身侧的凤含莺,“我听说姜太后很有可能在今天寿宴之上为这个最宠爱的孙儿赐婚,你说,明月澈会不会请旨娶你?”
凤含莺目光一缩,明月澈已经走上前来。
……
南陵皇宫还是这么富丽堂皇,奢华糜重,但在凤君华看来,却处处肮脏而龌龊。
这是她第二次踏足这个地方。
碧霄殿。
十二年前,明皇的寿辰也是在这个地方举办的。当日繁华,她如今想来,有几分模糊了。不过想来也是,她那次本来就是带着目的前来的,哪里会注意那许多?
只是阔别十二年,她再次踏足这里,依然是带着目的前来的。
云墨也静静的立在原地,想起曾经就是在这个地方遇见她,然后一生魔障,不可忘却。
“青鸾。”
他喃喃开口,“我庆幸,那年你走向了我。”
她低着头,眼神淡淡苦涩而忧伤。
她怎能告诉他,在他走后,她曾无数次后悔那时为何要走向他?如若不然,或许她后来就不会那般愧疚而自责。
晨光慢慢升起来,照见宫墙琉璃瓦碧绿辉煌,明光富贵。
寂静的角落里,立着华服男子和正装女子。男子痴痴看着远处的红衣女子,眼神迷恋而微痛。
“我之前在想…”身边女子沉静而黯然道:“如果她这辈子都不出现,你将如何?”
“不会。”
他淡淡道:“我一直知道她还活着,只要她活着,她就会出现。”
“呵~”她轻笑一声,“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还活着。”
她呼吸一滞。
他却继续道:“我还活着,我的心还在跳动。若心无牵绊,早已死去。所以,她一定还活着,我一直坚信。”他转过身来,看着身侧容光绝色而眼神微暗的女子,“静芙,只要心还在,即便是死亡,也无法斩断那些既定的命运和牵绊。”
凰静芙自嘲的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
“你说得对。”
她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盛装而来的慕容琉仙,嘴角又扬起淡淡笑光。
“我有一种感觉,许多事情会在今天落幕,包括你身上纠缠多年的婚约,以后怕是不用再费心了。”
明月殇不语。
凰静芙又道:“她此次回来是为报仇,你当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