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华失笑,“别忘了,孩子也是你的,那是你们两个共同努力的结晶,别这么苦大仇深的。”她顿了顿,将之前在马车上云墨对她说的那番话告诉了凤含莺,末了又道:“你们俩一直就这么耗着,皇叔尊重你,所以没有开口。如今孩子都有了,你就收收脾气,也让皇叔安安心,不好么?”
凤含莺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这些话就算凤君华不说,她多少也知道几分。她撒娇使小性子跟云裔闹,不过就是下不来台而已。如今凤君华都亲自来开导她了,就是给她个台阶下,她自然不会在抓着不放闹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见她神色和缓了,凤君华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王府。出门的时候刚好撞到站在树下的云裔,云裔走上来,刚想说什么,凤君华便打断了他。
“进去吧。她如今怀孕了,需要静养。偶尔任性发小脾气你就忍让点,男人嘛,就该大度包容点。”
云裔这次没跟她唱反调,也没跟她争论,而是慎重的点点头。
“我知道。”
凤君华嗯了声,擦身而过。身后忽然传来云裔的声音,“谢谢。”
她脚步一顿,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云裔跟她向来不对盘,即便是她跟云墨在一起了,云裔对她没以前那么多的偏见,但也算不上多热络。倒是难得听到他向她道谢,嘴角不禁噙起几分笑意。还未消散,又听他低低唤了声。
“姐。”
她立即瞪大眼睛,猝然回头,云裔却已经转身朝屋子里走去,脚步有些急切,颇有逃窜的味道。
凤君华眨眨眼,大笑两声,实在是觉得云裔这个样子太可爱了。从前让云裔跟着小莺叫她姐姐不过就是故意刁难他,而且他对云墨向来都指名道姓的,又对世俗礼节不以为意,倒是合了小莺的性子。所以她也没指望云裔真的会叫她一声姐姐或者嫂子,骤然听到这一声姐,着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想着,看来快做父亲的人好像又长大不少。嗯,懂得尊老爱幼了。
听着里面传来两人低低的谈论声,隐约伴着小莺送了口气的轻笑声,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去正厅和顺亲王告辞回到了皇宫。
云墨刚好回来,见到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便笑了。
“看来子安这次是得感激你了。”
“他必须感激我。”
凤君华毫不谦虚。
云墨坐在身边,低头凝视她的眉眼。
“还有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父皇说要为你举办宫宴,正好,这些年除了父皇母后寿宴以外,旁的很少举行什么宴会。如今你二十岁生辰,是该好好操办操办。”
“宴会?”凤君华眯了眯眼,想起七岁以前,她每个生日都是父母陪着过的。还有大哥,师兄…
想到那个人,她眼睫颤了颤,笑道:“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一个生日而已,过一个生日就老一岁,还得大操大办,想想也是悲哀。”
云墨好笑的看着她,“这是什么逻辑?”
“独属于我凤君华的逻辑。”
她理直气壮。
他也不和她掰,只是笑得温柔而宠溺。
“你才二十岁,什么老不老的?”他凑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低低道:“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完,若是现在都老了,以后怎么办?”
她心思一动,抿唇微笑。
“嗯。”
……
玉佛山依旧如往常那般静谧而神秘,纵然人间秋来萧条,玉佛山依旧景物如初,处处昭示着生机盎然。云烟深处,九曲回廊朱鹮碧玉,有曼妙翩跹的少女游走而过,轻慢而带几分冷淡的声音响起。
“这是给少爷送的膳食吗?”
云依手里端着托盘,微微低头,轻轻嗯了声。
“是。”
脚边是一双烟紫垂花锦镶金边绣蝴蝶花纹的绣花鞋,被月白色裙裾遮掩了大半,只露出脚尖一抹粉白色的微光,那是世间少有的珍珠,在颜家只有真正的主子才配拥有。而这个少女,便是未来的少夫人,颜诺的表妹崔宛芳。
崔宛芳看了云依一眼,她出关近两个月,出来后便听说向来不喜丫鬟伺候的表哥身边跟了个十分美貌的侍女。她惊讶,倒是也没太放在心上。颜家历来重子嗣,除了颜诺的父亲英年早逝以外,哪个家主不是三妻四妾通房无数?
从被送到颜家开始,她便知道自己被培养着成为颜家未来的夫人,心胸自然要宽容些。她也知道这个婢女实际上是东越的那个什么欣悦郡主,而且是表姑送过来的,不是给颜诺做侍妾或者通房,对她没什么威胁。所以她不会故意刁难云依,只是自身的优越感以及未来在颜家固定的地位让她多少有几分骄傲,到没有十分骄纵。
“我正好有事找表哥商量,把这个给我吧,你先下去。”
云依低着头,“是。”
崔宛芳接过托盘,忽然又唤住云依。
“等等。”
云依走了两步便挺了下来,回头恭敬道:“表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
这般谦卑恭顺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曾经为郡主的风光,只是骨子里却始终有着属于皇室的高贵血液,让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丫鬟。
崔宛芳不由得又多看了她两眼,“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前两天山下传来消息,你那个哥哥好像要成亲了,你父王也已经从边关回来为你哥哥主持婚礼。”
云依身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