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裔沉声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又想要做什么。”
凤含莺抬头看他一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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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时候,云墨和凤君华却还没回到帝京,两人现在在阳城里。
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以及积雪覆盖下的万家灯火,凤君华感叹的关上了窗户,回头对在书案上写着什么的云墨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云墨放下笔,将宣纸折叠起来,装在一个小木筒中,一伸手便有白鸽落下,他将小木筒绑在鸽子腿上,拍了拍它的头。
“去吧。”
鸽子扑腾着翅膀,直接撞开刚才被凤君华关闭的窗户,转瞬便没了踪迹。
雪花废了进来,凤君华挥了挥手,又重新把窗子关上。
“为什么要三天后?今天可是初一了。”
云墨含笑走过来,“从这里到帝京至少也要三天路程,反正已经错过新年了,不必如此着急。”
凤君华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善道:“我看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过个安静年,非要在这个事儿弄出这么多事儿来。”
云墨拉着她往回走,“他这是嫉妒,我很理解。”
凤君华不跟他在这些事儿上争口角,“云依怎么办?”
云墨牵着她的手坐下来,面色不变道:“子安知道该怎么做。”
“那可不一定。”
凤君华道:“云依可是他亲妹妹…”她眯了眯眼,“小莺现在怀孕,如果…”
“我说夫人,你能不能少操点心?”云墨无奈的扳过她的双肩,道:“子安会保护好她,况且你的妹妹你不了解么?你觉得她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将乐枫和绮扇派去了边境保护她吗?她现在安全得很,你不用担心。”
“说得也是。”
凤君华耸耸肩,“云依现在回来了也好,总比呆在颜家…对了,颜诺和明月殇回去了?”
天机子早就已经回雪山去了,以明月殇的能力,那阵法也顶多困住他几天,现在只怕已经破了阵。
“算算时间,爹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嗯,不过他们不会那么快就离开的。至少…”
他话音到此便顿住了,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过年的时候的确很方便做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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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一辆马车出了金凰境内,往南陵而去。马车不算华丽,却十分精致,看得出来车内之人身份不低。而官道两旁草丛内,有黑影窜动,低低的声音响起。
“现在动手吗?”
“先看看情况再说。”回答的人压低了声音,“宫主说了,此次行动必定确保万无一失,不能有丝毫差错。凰静贞虽然轻装简行,但是她带的暗卫可不少。金凰皇室密卫,个个武功高强,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好。”先前那个人点点头,又道:“那我们何时行动?”
后面说话那人静了静,声音比刚才更低沉。
“等她到了南陵再说。”冷笑声起,“他们可以用明月琴的死来大做文章,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用离间计?南陵不是要和金凰联姻么?如果凰静贞死在南陵,你说,明月殇要如何给凰静芙交代?凰静芙的私人感情,到底比不上国家大义。堂堂一国公主,就这么死在了同盟国内,金凰能善罢甘休?到时候看他们还有没有精力拿明月琴的死大做文章。”
身边之人低低而笑,“宫主这一招可真够狠的。凰静芙对明月殇一往情深,如果这次心软包庇明月殇,必定大失民心,金凰内乱一起,看他们还如何开战。如果她硬起心肠找南陵要个说法,两国互相内斗,宫主和姑爷刚好可以趁机动手。妙哉啊妙哉!”
“他们卑鄙无耻,一次有一次的挑衅,咱们宫主要是不反抗,他们还以为离恨宫是说着好玩儿的。原本以前还觉得明月殇算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个卑劣之人,还好宫主的母亲当年未雨绸缪,没有将宫主的天女身份公布,不然宫主可就只能嫁给他了,岂不是悔恨一生?”
“呵呵呵,那也不一定。姑爷可不是个善茬,就算当年和明月殇有婚约的是宫主,保不齐姑爷也会给抢过来。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嘛。”
“行了,你们两个别说了。”
旁侧又有人低低道:“凰静贞已经走了,咱们得跟上去,等到了南陵,就动手。”
“好。”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后,这一片恢复了宁静,早已没了半个人影。
……
凰静贞的马车一路毫无阻拦的到了南陵境内,她靠在车璧上,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东越发生的事儿她都知道了,明月殇这次想要用莫千影来威胁凤君华算是无疾而终。作为上位者,玩政权手段如何卑劣诡谲都算不上什么。但如果作为一个男子如此威逼一个女人,未免太过无耻了些。这样的人,亏得她那个皇姐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
她无声叹息。
或许也就是因为明月殇对凤君华那份痴情让皇姐动容吧。明月殇执念深重,皇姐又何尝不是?爱而不得的滋味,她不曾品尝过,但这些年也算看明白了几分。明月殇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凤君华,甚至至今未娶,也算对其情有独钟了。身在皇室,如此钟情之人倒是极为少见,皇姐痴心也很正常。
只是…
她吐出一口气。
明月殇到底并非良人。
云墨是什么人?他能允许自己的爱妻被夺?
全都在做梦,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