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之前,他不会轻易对云墨出手。就像他去东越,云墨也不会轻易对他出手一样。
云墨微笑自若,“明太子身为兵马大元帅,不去边关主持战事,反倒是留守京都皇陵,本宫也很奇怪。”
明月殇长袖善舞,一语双关的说道:“幸得本宫回来这一趟,否则皇陵岂非成了云太子的家?”
云墨也不在意他的讽刺,依旧笑意清浅而温和。忽然话音一转,道:“南陵为礼仪之邦,向来以孝治天下。皇陵重地,本宫以为应该是贵国先祖入葬之地,不成想也能接受外人入住此地。贵国果然不愧大邦之国,宽厚仁义连皇陵也能收留孤魂野鬼作为栖息之地。想必南陵始祖皇帝在天有灵,也会为后代子孙如此善心仁得而感到安慰。”
明月殇眼神深了深,岂能听不出云墨的讽刺之语?又清浅的微笑,“云太子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云墨也不拆穿他的明知故问,“本宫以为明太子聪颖*,何时也这般糊涂了呢?”他弹了弹衣衫上的灰,浅笑自若。“也罢,贵国之事,在下不便干涉。只是不得不提醒明太子,明太子仁义心善爱民如子是好,可也不要太过宽厚大度不明小人之心,免得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顿,笑吟吟道:“农夫与蛇的故事,想必明太子听说过。”
明月殇眼神又暗了暗,声音冷了几分。
“多谢云太子提醒,不过敝国之事,的确不劳云太子费心。云太子有这个时间与精力,还是多多操心如今边关战事吧。”
“自然。”
云墨负手而立,神容寂静而雍容。
“本宫与拙荆分开许久,甚是想念,如今也该回去了。”
明月殇眼神又是一凝,爆发出渗人的冷意。
云墨视若无睹,转身淹没在黑暗中。
明月殇没有去拦,因为他知晓拦不住。况且他与云墨的大战,不应该在这里。直到云墨消失,他才毁了挥袖,身后不远处陵墓开启,木棺里缓缓升起淡淡白雾,慢慢凝聚成模糊的人影,只看得出是个女子。
“他已经知道你的藏身之地。”
“嗯。”
洛水兮并不意外,“应该说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敢确定而已,如今不过来一探虚实。”
明月殇转身,眸光如风中烛火,明明灭灭。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
洛水兮淡淡看他一眼,嘴角噙起几分嘲讽。
“你该不会不知道云墨最是会离间人心妖言惑众吧?怎么,你相信了他的话?”
明月殇笑着上前两步,“我若是信他,你就不会还安然无恙。”他顿了顿,又有些疑惑道:“女人恨极了一个男人,要么就是身负血海深仇,要么就是因爱生恨。我只是很想知道,你是属于哪一种?”
“爱?”
洛水兮难得的笑了起来,眼神里淡淡讥嘲。
“那只是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用来自我安慰的镜花水月罢了,本座岂会如此愚蠢?”她真实庆幸,上辈子从她出生开始玉无垠都没正视过她一眼,她也甚少见到他,是以能保持心境如水。若坠入爱情的深渊,这辈子又岂能心如止水冷心冷清?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两个男人曾离她那般近,她庆幸因那些不甘和仇恨而未曾心动,否则今日就不会如此洒脱。
“哦?”
明月殇一点都不为她的不敬而生气,依旧笑意从容。
“杀你肉身险些驱散你魂灵的是玉无垠,你要恨也应该是恨玉无垠才对。如今玉无垠已经死了,你为何又如此苦心孤诣的对付云墨呢?”
洛水兮静默了一会儿,“你真的想知道?”
明月殇负手而立,笑道:“我只是很好奇。”他眸光轻晃如流月,道:“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清儿与你魂灵相符的?”
洛水兮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重生的年龄刚好和明月清相符,其实明月清这个最好的炉鼎是她在前世就已经知晓了的。上辈子她被玉无垠驱散肉身,灵魂离开玉晶宫,偶然查到明月清的生辰与自己相同,只是年龄不符,而且不会武功,不是最佳炉鼎。不过那时候她灵魂虚弱,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得进入明月清的肉身封住她的灵魂,只是练功却受到了限制,否则最后又岂会被云墨打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一世她重生在最好的年龄,刚好是明月清出生那一年,她步步为营,与舞清音联盟,让她收明月清为徒,然后和颜如玉通信来往。
那个时候她四岁,却早就有着十几岁的心智。彼时慕容琉绯还是一个娇生惯养被玉无垠宠在掌心里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如何会是她的对手?
终于,她成功了,先让玉无垠离开慕容琉绯,然后再骗慕容琉绯去普济寺,透露她的身世秘密,逼得她不得不杀人灭口闯下大祸。再让舞清音以玉无垠的性命作为威胁,逼禁渊偷偷报信…
上辈子沐轻寒虽然如这一世这般深爱慕容琉绯,但也是可以为她牺牲的。所以她料定慕容琉绯杀人以后沐轻寒会为她顶罪。
她从来就没想过在那个时候就借刀杀人要了慕容琉绯的命,她不过是想要逼走慕容琉绯身边所有人而已。
慕容琉绯那么早死了,谁来牵制云墨呢?
所以她在等,等那个机会,等云墨与慕容琉绯相遇,等他爱上那个女人。
事情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玉无垠没能在慕容琉绯最需要他的时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