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负手走进来,漫不经心的笑。
“我和你打赌,他一定会来。”
“凭什么?”
他又上前一步,道:“因为东越和金凰是联盟国,因为我主动向他发送邀请函,他若不来便是藐视于我藐视东越,届时我可以此为由和金凰联手发兵南陵。正如你说说,颜家已经倾覆,他少了一条臂膀,如今不敢得罪我。”
她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但依旧不服气,冷笑一声。
“你阴谋诡计灭了颜家,他如今定然对你心怀仇恨,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让他借机杀你?”
他眸光一转,笑意微微,忽然又上前了几步,低头对她道:“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她气闷,恨恨的看着他。
“是啊,我担心你命太大,谁都杀不了你。”
他丝毫不在意她的咒骂,优雅的落座。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应该安分守己。”
她哼一声,目光憎恨。
“你不杀我,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着吧,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他端着茶杯,香雾缭绕,遮没了他眉眼神情。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截杀明月殇?”
她嘲讽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你的野心罢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戒备的看着他。“我告诉你,你要对南陵做什么我不管,但若你敢伤我大哥分毫,我定倾其所有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他又笑了,放下茶杯,好整以暇道:“可我听说你小时候不是很讨厌他的么?如今怎么为他不平了?”
小时候她不懂事,才将大哥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如今爹娘都死了,义父也已经退隐田野,师兄故去。这世界上若还有什么人值得她放在心上的话,也就只有大哥沐轻寒了。
云墨沉吟了会儿,又道:“青鸾,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很快,你就会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她嗤之以鼻,不想和他废话。
彼时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中,很快他就会让她看清所有真相,也就不会再恨他。可他忘记了一句话,计划不如变化。
先灭颜家,让明月殇损失惨重想方设法补救的时候又以两国之威迫他来东越。明月殇即便知晓此行危险,却不得不来。他就那么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对方,对方却无法反抗,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还有一点就是,明月殇离开了,洛水兮行动起来才会更方便。
此可谓,一箭三雕。
他一点都不怕明月殇死了以后会触怒南陵开战,或者说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明月殇不来,便理亏,到时候两国联手,南陵破国轻而易举。但若他将借口送给南陵,他们占了理,再打仗便气势足。无论是明若玦还是明月殇,都没理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他笃定明月殇会来。
而此刻在南陵,明月殇刚刚回到皇宫,接到云墨发来的邀请函,嘴角露出无奈而苦涩的笑。
他还真是步步紧逼,半点都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这便是杀玉无垠的代价么?
看来,云墨还真的将那个女子放在了心尖上呢。
慕容琉绯,慕容青鸾。
……
他负手而立,眼神微微深沉。
当年他对那个小女孩儿的印象其实不是很深,即便知晓她是天女,也没什么兴趣。如今十多年过去了,那小小女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在无意间搅动了天下局势。
他甚至有点郁闷,没想到那个小女孩儿本事那么大。
忽然又想起十五年前她出生的时候父皇下的赐婚圣旨。
她,原本该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
这三个字划过脑海的时候,他自己首先怔了怔。
他向来不好女色,即便是他如今的结发妻子肖含芳,他也没什么印象。只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一个温婉端庄的女子罢了。
对于政治联姻,他一直有些反感。
若非母后逼着他成亲,他也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娶妻的。
十多年了,他还真有些好奇那个能让云墨和玉无垠神魂颠倒方寸大乱的女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云墨将她保护得很好,甚至他想得到她的画像都花了好些功夫。
脸上没了红斑,她的美丽足以让天下任何女子自惭形秽,足以让所有男子神魂颠倒沉沦不休。
可云墨和玉无垠是为女色所动的人么?
不是。
所以摒除其他客观条件,他还真有些想见那个女子了。
明月殇当时未曾料到,就因为自己那一丝的好奇心,会让自己也踏上一条不归路,从此同样为那女子痴缠近乎疯魔。
……
凤君华翻了个身,靠在云墨怀里,想起当初,久久一叹。
云墨的计策很好,尽管明月殇有千般防备,但身在东越,云墨便是正大光明的杀他他也无话可说。
在东越,云墨就是神,他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
所有人都知道在自己的国都杀他国太子于情于理都会遭受天下唾骂,但云墨铁了心,甚至动用了刚收回的孟家二十万大军,步步紧逼堵截,势要杀死明月殇。
同时他在边关布防,做好随时和南陵开战的准备。
南陵原本以为云墨再是狡诈行事也不会如此卑劣奸险,即便为了私仇,也不该拿整个国本开玩笑才是。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云墨这次是真的怒了。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