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下来后,云墨才对凤君华道:“我在外面等你。”
他看了云裔一眼,随后走了出去。云裔皱了皱眉,瞥了眼凤君华姐妹二人,随后也跟了出去。
房门关上,夜莺立即拉过凤君华的手,脸上再无方才撒泼暴怒之色,一双桃花眼精光闪闪,面容肃正而凛然,哪里有方才半点无理取闹之态?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穿成这样?那个云墨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凤君华拍了拍她的手,神色柔和。
“我没事,放心吧。”
夜莺点点头,又问:“姐,你跟那个云墨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被他软禁扣押了吗?云裔那个混蛋,居然还拿你威胁我。哼,也不看姑奶奶我是什么人,这么容易就被骗吗?”
一说起云裔,她脸色有些难看,眼神里腾腾升起怒火。
凤君华蹙了蹙眉,觉得她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些?
“我没有被软禁。”她道:“他救了我,我答应帮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
夜莺立即警觉。
凤君华思索了一会儿,长话短说。
“事情是这样的…”
门外,云墨负手漫步走下玉阶,站在一棵桃花树前。东越气候较冷,所以五月之时桃花才刚刚绽放,粉白妖娆,纷纷落于衣衫上,越发突出那样的娇嫩美艳。
云裔走到他身后,漫不经心道:“你就这样把她带出来,不怕梁王那边动手?”
桃花落了一身,云墨也不去拂,目光淡淡如远雾。
“我收到消息,沐轻寒已经跨过了葛玛雅山脉,不到半月便会到达东越国境。”
云裔愣了一下,“这么快?”又蹙了蹙眉,似想起了什么,低低道:“沐轻寒知道她回来了?”
云墨手指一弹,飞落近前的桃花碎裂而落。他笑,却笑得有些冷漠森凉。
“你知不知道,明月殇在半个月前秘密启程来了东越?”
云裔脸色震惊,“姜太后的生辰都快到了,他来东越干什么?”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神里浮现奇异的复杂之色。“难道…”话说了一半他又皱眉,“可是他怎么知道的?那女人可是突然从天而降,而且穿着…哎对了,你有没有问过她这些年去了哪儿?怎么穿得那么怪异?而且看起来性格好像变了很多。”
云墨沉吟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越发深邃。
云裔走到他身边,瞥他一眼,似颇为无奈道:“你还是这样,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喜欢她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何必这么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
云墨抿了抿唇,还是不语。
“我说…”云裔实在忍不住了,“不是我说你,比起玩政权算计人心,你的确是个中高手。但是对于女人,你还真是…”他轻咳了一声,神色间颇为得意道:“女人不是江山不是朝政,这风月情事嘛,用你那些心机是没有用的,要…”
云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突然觉得,你娶了瑞宁公主也不错,好歹人家也是…”
云裔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道:“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他fēng_liú遍天下,向来最是会怜香惜玉,尤其是美人,他更是青睐有加。可是唯独对这瑞宁公主,他言辞间颇为不耐跟厌烦。
云墨摇摇头,“西秦皇室子嗣稀少,这瑞宁公主又是正宫皇后所出。虽然这些年宁皇后娘家在朝中渐渐失势,但这瑞宁公主,还是颇得西秦帝君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如今南陵要和金凰联姻,或许过不了多久西秦便会与东越缔结秦晋之好。”
云裔脸色更难看,“西秦皇算什么?这些年西秦政权不都落在沐轻寒手上了吗?”
“你该知道,于国家大义上,父皇和皇叔是不会允许你任性妄为的。”
云裔一噎,脸色慢慢的开始凝重起来。
云墨又道:“而且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在半路截杀沐轻寒兄妹,就在东越边境。”
云裔心中一惊,目光里冷意堆积,冷笑道:“南陵老皇帝儿子众多,一个个的都算计着那个位置,亏得这个时候明月殇还有心思算计这些。他就不怕死在东越,枉替他人做了嫁衣?”
“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和资本。”
云墨笑得温和,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是说…”云裔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
“颜家?”
云墨不说话,眼神悠远而莫测。
云裔也沉吟了一会儿,又有些疑惑道:“奇怪,这颜家向来不干涉各国之间内部争斗,怎么突然就跟明月殇扯到一块儿了呢?颜家老爷子不是素来很清高不与朝中权贵为伍吗?现在怎么突然开窍了?转性了?”
“前段时间我听到点风声。”云墨摩挲着一片粉白色的花瓣,曼声道:“颜家老爷子似乎已经秘密退位了,将这家主之位传给了他那唯一的嫡孙。”
“什么?”
云裔很是震惊,还未来得及问什么。
云墨又突然说了一句。
“师父应该要出关了。”
云裔一怔,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随即嗤了一声,神色颇为不满。
“那老头儿神踪飘忽不定,鬼才知道他到底是在闭关还是干什么?当年他来东越住了不到一个月便甩手离去,亏得你还认他为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云墨转身,见他神色不屑,叹了一声。
“别忘了你一身武艺是怎么来的。”
云裔一噎,有些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