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他在猎场带回一个陌生的女子,没有杀死而且还帮那女子说话,这与他向来高深莫测的形象有些不符合。所以便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的云皇也不禁看了他一眼。孟月眉更是搅紧了手帕,贝齿咬着红唇,有些紧张的看着云墨。
“哦?不是刺客?”
云皇开口了,语气似乎有几分好奇。
“何以见得?”
云墨不慌不忙,“父皇有见过大白天行刺不穿黑衣不蒙面巾而且浑身是血险些丧命的刺客么?”
“可是顺亲王早已经带禁卫军将整个西山猎场重重包围,却还有陌生女子出现。”梁王眉头一挑,开始发难。“殿下不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吗?”
“梁王说得对。”云墨目光淡漠的望过去,不见丝毫颜色与波澜,偏偏被他以那种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的人,心中莫名的生出畏惧之心。
“所以本宫才将她带了回来,待她伤好,本宫自会审问。”
“殿下。”梁王沉声道:“殿下安危为重,既有可能是刺客,按律理当交由刑部审问再做定夺。”深知这个侄儿的心智手段,便是在朝中独占鳌头的梁王,也不禁有些收敛。
“刑部?”
云墨端起茶杯品茗,长睫垂下遮住了碧水眸光,抬眸时眼神似乎有笑意又带着几分森凉阴冷。
“梁王的意思是让刑部严刑逼供?即便是她因不堪受刑而死,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个,是吗?就如同四年前春闱之时有考生贿赂主考官买官鬻爵而大打出手,然后当场所有人都交由刑部处理,最后无辜枉死了十三人,我东越因此埋没了十三位人才?”
梁王目光微微一缩,就连云皇也不禁眯了眯眼,黝黑的眼闪烁着深意。一直坐在下方婆娑着手上玉扳指的云裔微微抬了头。
四年前云墨因那件事远离京都,颓丧了好一段时间。而那一届的主考官,是梁王直系属下朱大人。云墨回来后着重审理了那案子,将一干官员全都下狱,梁王却摘得干干净净。云墨没有继续追查,和很多次一样,凡是涉及到孟家,无论平时手段多么狠绝不留情的云墨,都会适可而止。
“表哥。”
孟月眉此时却开口了,“父王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是东越的太子,一人安危身系东越江山,不可儿戏,所以…”
“母后。”
云墨忽然看向皇后,“今日您召儿臣前来,若是为猎场儿臣带一个陌生女子入宫,又有皇叔和梁王旁听,那么是为公事?”
皇后目光看下来,微带笑意,又敛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当然。”
“那好。”云墨放下茶杯,面色仍旧从容无波。
“孟姑娘是女子,又没有功勋在身,更无官职之封,如何能干预国家大事?方才所言也有违东越律法,梁王既然口口声声说起东越律法,那么孟姑娘今日之举,又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