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沐轻寒和沐清慈来了东越,便被安排住进了驿馆中。凤君华的身份太敏感,云墨和沐轻寒一致决定封锁消息,不许对外透露半分。那天在场的人其实不多,除了沐清慈以外,都是云墨和沐轻寒的心腹。而沐轻慈没必要为了这么个跟她不相干的人得罪沐轻寒,而且这事儿说出去对她也没好处,所以到现在为止,失踪了十多年的慕容琉绯突然回来这件事,暂时不为外界所知。
金凰那边动静闹得这么大,四国高层人士自然早已得到了消息。这不,宫里传来了旨意,让云墨进宫商议。
秋松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凤君华那句询问,怔了怔。
云墨眼睛一瞥,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对凤君华道:“我要进宫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他转身,眼底惊起微微涟漪,又逐渐淡去。
凤君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飘远,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刚才无意识问出的那句话。
秋松轻轻走过来,“姑娘?”
凤君华低着头,她知道云墨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在暗示秋松,不要告诉她关于颜诺的所有。他是察觉了吗?这个人,与她相处不过一个月,却似乎对她了解得透彻。只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能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如果成为她的敌人,得有多可怕?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或许她该庆幸。
他如此敏感,是害怕了吗?害怕她会因为曾经的愧疚而再次远离他?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秋松看了她一眼,低头应了声。
“是。”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凤君华再次微阖了眼睛。其实何必呢?何必害怕?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此颜诺是否彼颜诺。穿越这种事儿太过匪夷所思,更何况是魂穿?
……
云墨上了马车后就半倚在车璧上假寐,脑海里却涌现她方才惊慌失措又微微喜悦的眸子。
手指紧了紧。
他睁开眼睛,眼底一汪深潭。
颜诺。
是她心里那个人吗?
这些年,她到底去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无意识的敲着坐垫,他沉思良久,才微微开启了车窗,在车沿上敲了一下。有微弱的气息靠近,却不见影子。
“告诉云裔。”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又似乎在挣扎,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颜家不用穷追猛打,适可而止就好。”
隐在暗处的人静了静,气息微乱,他似毫无所觉,继续道:“调查颜诺最近半年来的所有,事无巨细,待我回来后要知道答案。”
话音一落,微弱的气息也尽数散去。
他隐在昏暗的马车内,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
花开两支各表一头,且说那晚厮杀后,云裔最后阴森森的质问,让凰静芙明月殇等人终于明白。原来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障眼法,云裔的目标是颜家。云裔闹得那么厉害,看起来是要和金凰过不去,趁他们有所防备和打算以后,却突然将矛头指向了颜诺。
颜诺比云裔晚来金凰,云裔不可能那么快就想好了计策还准备得这么天衣无缝而且瞒过了政治阶层最为敏感犀利的几人,让他们中了障眼法。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被人算计了,而且在很早以前。
颜诺的行踪,东越边境的刺杀,以及挑拨凰静蓉,还有金凰女皇之心,全都被人给利用了。
天下间能将这一切安排算计得连环不差而且至今连面都没露的,只有一个人。
云墨。
他知道颜诺和明月殇的关系,此计为的就是斩掉明月殇的羽翼。少了颜家,明月殇纵然想在东越制造点事端扰乱云墨的视线从而去找慕容琉绯,也是鞭长莫及。
明白了一切之后,明月殇陷入了沉思,却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凰静芙愤怒后脸色更是沉重,“他这次出手太过突然,害得我们都中了计。”
明月殇没有说话,神色深沉而若有所思。
“他如此费尽心机想要阻止你,若你去了东越,只怕还有更大的险阻。”凰静芙静默了一会儿,眼神复杂语气轻缓,有一种淡淡的寂寥和刻意的释然。
“阿殇,别去。你如今孤身在外,如果去了他的地盘,肯定会吃亏…”
“你不觉得…”明月殇却打断了她的话,回头对她微微一笑,笑意里有些意味深长。“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吗?”
“嗯?”
凰静芙皱眉,“你指的是什么?”
明月殇负手而立看着远方碧波翠柳,“你六皇姐当时其实得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是云裔带的那个女子和他共乘一辆马车,第二条是和她妹妹共乘一辆马车。”
凰静芙思索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不只是云墨的设计,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插手?看起来似乎和云墨作对,但最后的结果又不谋而合。”
“对。”明月殇笑得有几分欣悦和欣赏,“那你说,这世上处处和云墨作对又如此了解他心思的人,是谁?”
凰静芙眼底慢慢浮上了然的慎重,“如今住在东越梁王府的,莲玉!”
是了,如果是他俩联手合计,又是突如其来,她们再多的准备也没用。
“可是…”凰静芙有些不解道:“云墨是为了她,那莲玉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明月殇没有笑意的笑了笑,“或许,很多事我们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