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不自觉的跟着走进去,眸光‘阴’狠而残戾。
“那就让她悄无声息的死。”
“怎么个悄无声息法?”云裔已经坐了下来,懒撒道:“太子如今把那‘女’人当成宝,日日随身保护。况且我听说慕容家可来人了,要接慕容琉绯回去。想要杀那个‘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梁王听得脸‘色’铁青,怒道:“陛下当初就不该纵容殿下胡作非为,放虎归山。”
云裔原本在倒茶,闻言倒是皱了皱眉,放下了茶杯,犹豫了会儿,还是慢吞吞道:“我听说,太子离开的头一晚进了宫,不知道对皇伯伯说了什么,第二天就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他若有所思,“我隐约知道,好像那个‘女’人的母亲身份有些不寻常。”
“嗯?”
梁王疑‘惑’的抬头,“不是说她生母只是个江湖落魄‘女’子吗?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云裔有点无奈的摇摇头,“反正据说那天太子带慕容琉绯进宫,皇伯伯见到她的模样,很是吃惊。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有些不确定道:“伯父可还记得千姨?”
梁王浑身一震,冷若冰霜的目光呲的裂开,源源不断的痛楚和怀念接踵而来,让他在刹那间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莫千影,那个当年在军中神采飞扬战功赫赫的绝‘色’‘女’子,那个不动声‘色’搅‘乱’一池‘春’水又挥挥衣袖不带一丝痕迹离开的‘女’子,也曾是他梦中最旖旎期待的倩影。
当年,他托父王妹妹向她求亲,怀着崇敬与期待,想着日后能与她白头偕老,恩爱不离。却不想,她因此一走了之,那般果断而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了他。
她真狠。
他恨她的决绝潇洒,却又无法忘怀那绝丽的身姿和永远静若止水的眼眸。
云裔瞥他一眼,这老东西果然还想着千姨。
他又无声叹息,千姨离开的时候他才十岁而已。当年在军中,不知多少男儿为她倾心恨不得博美人一笑。这其中不止有梁王,还有他父王。若非那时父王已经娶了妻,只怕又是一场争夺之‘乱’。母妃死后父王没再续弦,外人只当父王对母妃深情似海不愿再去。他却知道,父王是因心中忘不了千姨,又岂能再祸害无辜?
只是没想到,千姨当年离开,居然去了南陵。
凤君华,慕容琉绯!
真是可笑。
他当年怎么就没认出那个脸带胎记的小‘女’孩儿就是千姨的‘女’儿呢?他看出了她脸上胎记是假,却因愤怒而忘记了那双几乎与千姨一模一样的眼睛。
更何况,他当年并没有见过千姨的真面目。
那天在猎场,云墨将那个‘女’人带回去,他便知道她是十二年前的慕容琉绯。十二年,除了那个‘女’人,云墨不会对这世上任何‘女’子多看一眼。
千姨那样的‘女’子,怎会有如此蛮不讲理又肆意为恶的‘女’儿呢?
他想不通。
“伯父应该知道,这些年皇伯伯一直在寻找千姨。”云裔道:“我在想,那个慕容琉绯会不会和千姨有什么关系?以前不觉得,现在仔细想想,她的眼睛,其实长得跟千姨很像。又还未满十九岁…”他低头喃喃自语,“应千茉…莫…千影?”
“你说什么?”梁王霍然抬头,目光大炽。
云裔被他这一吼给惊了惊,站起来问道:“伯父可还记得千姨的模样?”
如何不记得?
梁王眸‘色’微微暗淡,让人准备了笔墨,然后提笔落于宣纸上,很快一幅仕‘女’图就出来了。他看着画中的绝‘色’‘女’子,眼神不禁黯然而怀念,眼底深处‘交’织着爱很莫名的光。
云裔走过来,不过瞥了一眼,立即惊呼了一声。
“这…”
梁王抬头看他,“如何?”
云裔收了脸上的讶异,凝重道:“慕容琉绯如今的容颜,和千姨至少有五分相似。”
咔哒——
梁王手中的笔掉落在地,目光睁大,显然不可置信。
云裔又叹了一声,“太子对慕容琉绯如此在意保护,想来定是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二十年了,若算起来,慕容琉绯还真有可能是千姨的‘女’儿。”
梁王呆愣住了,完全的失魂落魄。
毁了他儿子的‘女’人,居然是他多年爱而不得的‘女’子之‘女’?
“你…你确定没看错?”
“不会。”云裔肯定的点头,又不自在的干咳一声。“伯父您也知道,我这人吧,看其他人大抵会忘记,尤其对美人的长相记忆深刻,见了一面就绝对不会忘记。如果伯父没有记错千姨的模样,这慕容琉绯十有*就是她的‘女’儿。”
梁王霍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孟伯父要去哪儿?”云裔立即追上去。
梁王脚步一停,“本王…”他突然身体一僵,目光睁大,晕倒之前眼底划过了然而后的愤怒和痛恨。
身后云裔已经扶住了他,还好这不是在大‘门’口,没人发现。他招来暗卫,将梁王扶到内室的‘床’上去。这老东西时时刻刻都防备着他,若不扯出千姨让他失去警惕,要放倒他又不引人怀疑还真有些困难。
珠帘后传来脚步声,他知道,凰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