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或许她是第二种,那么现在,应该就是第一种。
“为什么不说话?”
云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凤君华低着头,忽然轻轻开口。
“云墨,我不需要你对我做出任何承诺和保证,哪怕你做得到。但正如你所说,有些感情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沉重么?”他嘴角似乎有笑意划过,而后淹没在眼底深处,最后轻轻一叹。“我曾以为,在你眼中,那些不过轻如鸿‘毛’。如今看来,竟如泰山般重么?”
凤君华眼神震动。他是在暗示她,她从前对他有多么无视和厌弃吗?
“青鸾。”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灼伤。她微微一颤,手指下意识收紧,却没有抬头看他。火儿眨了眨眼,钻到了云墨宽大的袖口中。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以至于那么害怕接受别人给予你的一切,我也不知道你为何明明想要却又如此害怕触碰那些陌生的情愫。”他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晰。
“但我要让你知道,有些东西你愿意承受,便不再沉重。有些东西你不愿容纳,便什么都不是。”
他是在告诉她,无论他给予的爱有多浓多重,她都有资格承受得起么?尽管她无法给予相应的回应,也不必觉得有所愧疚吗?
车驾忽然一停,外面有人道:“殿下,到了。”
云墨牵着她的手站起来,“走吧。”
她一声不吭的随着他下了车,驿馆早就准备好了,前来招待的官员被云墨打发去了沐轻寒那里,云墨直接将凤君华送到城主安排的贵宾房内,又将火儿留给了她。离开的时候他道:“青鸾,有些话或许我现在说来你会觉得反感或者不高兴,但我还是要说。”他背对着她,挡住了‘门’外‘射’进来的光线,衣衫单薄身姿秀逸,朦胧光晕自侧脸打下,昏黄而美好。
“我将你定义为我的‘女’人,因为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句话变成现实,并且…”他缓缓转身,逆光而来,他眼神深沉而灼热,带着某种看不清说不明的自信和坚决。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我为妻,一生,不离不弃。”
凤君华一震,他却已经转身离开。
凤君华怔怔的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的‘摸’着火儿的头,心里感觉复杂。
“火儿,你说,我该生气吗?”
她坐下来,喃喃道:“当年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对我执着那么多年?”
火儿眨眨眼,心想他脑子秀逗了呗,眼光差呗。不是它腹诽自个儿主子,十多年前的慕容琉绯,的确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刁蛮霸道,嚣张暴躁,一个不高兴就‘乱’砸东西,还虐待它不给它东西吃。
哎,要不是当初她将它从那个恶毒的‘女’人手中解救出来,它才不会认她当主人。
当然,这些心里想想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说出来。想到这里它又有些庆幸,幸亏主子失忆了,不然感应到它在心里说她坏话,指不定自己又要被虐待了呢。随后又想起主子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个任‘性’无状的慕容三小姐了,‘性’子完全和以前大相径庭,沉默得它都有些不习惯。有时候,它甚至希望她回到从前那个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慕容琉绯的模样。
这大抵就是任‘性’的劣根‘性’,不,应该是自找虐。
也不对啊,它是灵兽,不是人哎,怎么会有人类的劣根‘性’呢?莫非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她久了,染上了不好的习惯?
火儿十分悲催的聋拉着头为自己默哀,自然也没空理会主子的问题。要它回答的话,这种事儿说不清楚。这十几年来,它亲眼看着云墨是如何为主子痴狂坚持的。那些年云墨满天下的寻找主子,受了不少苦,连它看着都觉得动容。
可惜他爱上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如今还好,至少那天被云裔骂了以后,她总算找回点仅剩不多的良心和仁慈。这要是换了十二年前,估计听到那些话,她第一反应应该是惊讶,然后不屑冷笑,再指着云裔的鼻子臭骂一顿,最后高傲的转身离去。
嗯,这才是慕容琉绯的‘性’格。
永远自负自大,自以为是,永远清高骄傲对旁人不屑一顾。
老实说,它真不明白十二年前云墨到底看上主子哪点。难道云墨也有受虐倾向?高贵无比人人尊崇小心伺候不敢有丝毫冒犯的云太子,突然间遇到一个处处和他作对不把他放在眼里脾气还又臭又硬的小丫头,于是很自甘堕落的动心了?非得到不可?
按照人类的话说,就是犯贱。
好吧,虽然那个看起来有些脑子不清醒的男人某些时候是‘挺’自作自受的,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让它那个向来无法无天的主子都无可奈何。
依它看来,再这么下去,主子的一颗心早晚得被那个黑心的给夺了去。
但如果主子恢复了记忆,想起那件事…
它忍不住抖了抖,心里有些发寒。如果云墨知道那件事,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震惊亦或者痛苦?每次想到这个,它又不希望主子恢复记忆,就这样嫁给云墨得了。两人郎才‘女’貌的,天造地设一对嘛。那些什么记忆,不要也罢。慕容家全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