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维浑然未觉梁欣欣的离去,他的目光紧盯着与马车同行的慕容歌。相隔一夜,她怎么憔悴至此?面色白的仿佛染了重病一般。
莫不是,因元祁应了娶林善雅?她伤心所致?
出了宫门,慕容歌原本悬着的心忽然跳动加速,她抬起头看向陌生的京都,从这里开始她便有了可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机会了!不期然,看见前方齐国的车队,为首的马车内,那熟悉的男子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她眼眸闪了一下,便立即收回了目光。
赵子维面色顿时一沉,寒冷逼人。莫非真是如此?
“太子,该起程了。”马车外传来流云的提醒。
赵子维紧紧的盯着她,目光沉凝复杂,最终收回视线,长袖下双手收紧,眸光冷冽,寒声命令道:“启程!”
马车如风般前行,在那尘土中消失了车影。
在这一刻,似乎天与地连成一线,阴沉压抑的让人无法喘息。
该走的就会走,该要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慕容歌用力的呼吸,轻轻的蹙起眉,泥土气越来越重,莫非暴风雨今日便要下?
至始至终,赵子维的车队离开到无影,她皆为抬头去看。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直到宫门前,只剩下夏国车队后,元祁才悠然出声,“慕容歌。”
“是。”慕容歌敛着眼眸低着头应道。
“是否已经犹豫?”元祁低头看向她,那目光那般的高雅,又有着某种难言的距离,轻声问道。
风起,吹动了众人的衣裙,却没有吹散他那淡淡的话语。
她眉梢微动,屈膝跪下,并未去看他,而是低首坚定的回道:“回太子,并未。”
静,紧随而来的只有他的沉默。
风越来越大,泥土似乎越来越潮湿,天色越来越暗,眼前金灿灿的马车似乎是唯一的光亮。
慕容歌波澜不惊,不骄不躁,耐心的等待。
须臾,元祁开口道:“准!”
这一个字,简洁而冰冷,这一个字,其中蕴含着一丝丝森冷。
慕容歌闻言,嘴角勾起,起身,淡定从容的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步步后退。知道远离车队十米之距。
三个月的期限,她相信她可以紧紧把握。
如冰望着慕容歌,微微一笑。她早就清楚慕容歌的心思,这世间慕容歌最想要的就是自由。如今,她如愿了!
映雪讶异的转头看向走出队伍的慕容歌,她这是何意?当元祁命令启程时,众人都上了马车,而慕容歌仍旧站在那里不不动分毫,映雪圆瞪双目。
太子是不要慕容歌了?
是不是太子也觉得慕容歌太过肮脏?所以才会在刚出宫,便扔下了慕容歌?若是如此,当真是大快人心!内心狂笑,她目光阴狠的望着慕容歌,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
嘉杰错愕,太子这是何意?
在夏国车队渐渐远离,那灰尘越来越浓时,慕容歌背脊挺的越来越直。
抬头望天,她笑容难得的来自于真心,坚定和纯粹,快下雨了,看来她不能赶路了。
正要抬脚离开时,身后的宫门突然大开。从宫内冲出一道小小胖胖的身影,直接便冲向她。
她低头一看,他抱住了她的大腿。
那闷闷的童声似乎十分渴望的响起,“你真的不是风儿的娘亲?”她身上的气息不仅好闻,还要娘亲的味道,十分温暖。那些有娘亲的孩子不都是说娘亲就是很温暖吗?
慕容歌闻言,鼻头有些酸涩的望着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弯下身子,轻轻的松开他紧抱住她大腿的双臂,柔声道:“虽我不是你娘亲,但你却又一个深爱的父亲。”
林轻尘紧随而来,他俊逸的脸上有着歉意,“风儿思母心切。请慕容歌姑娘见谅。”风儿醒来听闻各国贵客皆要离开,便立即拉着他就跑来宫门前。
风儿说,他还想要见见娘亲。
慕容歌抬头看向林轻尘,微笑道:“无碍。”
风儿抽噎这抬头,精美的五官上,红鼻头尤为明显,他用力的擦了下眼睛,看着她,小模样十分认真道:“随你不是风儿娘亲,但风儿喜欢你。”
噗哧笑出声,“我也喜欢你。”
子,任何一个喜欢小孩子的女子都不会例外。
……
如龙客栈。
封国京都内并栈,说是不起眼,是因为这客栈的房间仅有十间,与其他装修豪华的大客栈相比,其实就是最为普通的小客栈,来来往往住客也都是普通的商旅或者需要暂时落脚的赶路人。
但谁都不会知道,闻名天下,被天下人敬仰的兰玉公子竟然会在此处落脚。
一名普通护卫装扮的男子从客栈外赶了回来,直接上了二楼。
兰玉公子正在房中唯一的躺椅上闭目养息,因外面天气阴沉,房中黑暗,暂且就点了一只蜡烛,他本身肤色苍白,此时闭上双眼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了无生气。若非那烛光透着红,怕是看起来更加白的让人惊心。
听见门响,他睁开双眼,双眼黑白分明,无一丝杂质。看向那长得身姿英武却有着一张干净的容颜的男子,笑道:“小十,回来了?”
那一身护卫装扮的男子无声的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提着的几包药放下,然后转身看向兰玉,灿烂无暇的笑着,对着他开始双手比划着。
当他比划完后,兰玉笑道:“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