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也笑了,跟魏瑾泓笑着道,“大人还是跟当年那般玉树临风,真乃谦谦君子。”
“你还是当年那般会说话。”魏瑾泓站了起来,拱手温和笑道,“那这鸡还是瑾泓去取罢。”
“有劳。”赖云烟朝他福礼,温婉笑道。
魏瑾泓也微笑颔首,出门而去。
他一起,赖云烟站在原地半会,直到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她才转过身,走到了镜子边,看着镜中那张年轻的脸。
又要来一次吗?这次,要如何去活?
门边这时响起了魏瑾泓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听着这熟悉,却又恍如隔世的脚步声,赖云烟笑了笑,回过了身。
罢了,看着办罢,她现还在魏家的屋檐下,她的对手是时时刻刻都好像成竹在胸的魏瑾泓,尽管她知道他的弱点,但她也得伺机而动。
她从不轻视他,这也是她能帮兄长真能陷害到魏瑾泓的重要原因。
她最恨他的时候,她都能对着他笑,何况是多年后,爱全无,恨也随着时光散去后,他们之间就光剩仇的现在,只要魏瑾泓不事先攻击,他们之间礼貌以待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更擅长背地里捅对方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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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罢。”魏瑾泓把血帕搁到桌上,温和地说了一句。
“我歇榻上。”赖云烟朝他一福礼,回身去柜中翻出了一床被子出来。
那喜床,还是留给魏大人睡的好。
魏瑾泓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等她在床上铺好被子,随口问了一句,“要枕头吗?”
“柜中有。”赖云烟朝他一笑,又去翻了自家带来的柜子。
她是赖家唯一的嫡女,陪嫁的都是好东西,不比魏家的差。
软榻软枕软被准备就绪,赖云烟脱了身上的嫁衣,钻进了被中,闭着眼对魏瑾泓道,“劳烦魏大人灭下烛火了。”
说着就转过了背,面对着榻背。
魏瑾泓坐着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转过身脱了袍子挂到屏风上,没有叫贴身小厮进来,自行去了洗脸架前洗漱。
喜烛还在烧着红光,桌上的吃食未动,魏瑾泓用冷下的水洗漱好,看着桌上铺着红纸的喜庆瓜果点心,回头问了一句,“可要吃点食?”
“多谢您,不用了。”不远处,传来了她客气的声音。
魏瑾泓笑了笑,回身走到了床边,躺在了满是花生红枣的床上。
他们曾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没休她之前,他们过的也曾是这种日子,不同床,也不异梦,他们太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了。
他曾经还以为赖云烟多少还恋着点他,只是时隔二十年再见到她,她谨慎看着他的眼光,让他明白,她真的只把他当敌人了,不是曾经的青梅竹马,也不是曾经的生死夫妻,她仅单纯地把他当她赖家的对手。
她还有点怕他。
就像刚才她看着他的眼神一样,她怕他。
她怕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她拆了他那么多台后,他虽未败,但也确实让赖家讨了不少好处去。
回想那么多年的回头路,魏瑾泓不禁嘲讽地笑了起来。
最后,是他心软了,可惜的是,只不过最后看她一眼,却被当贼一样的防,他走后,她都要派探子到他身边探明白他的意图。
他死的那天,她怕是乐得找了人吹竹弄笙了三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