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她还是待他如初,从她的眼睛里,他能看出,她能包容他所有的一切,无论他做什么事,下什么决定。
“娘。”魏世朝突然叫了她一声。
“什么事?”赖云烟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心不在焉地回了他一句。
此次别过,以后会是样,谁又能知道。
“有人跟我说过,越是得天独厚的,越是有持无恐,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魏世朝轻轻地说道。
他这话,引得两位父者都向他看来。
赖云烟没料他说出这句话来,实足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笑着回道,“不是这样的。”
她忍不住揽了他的头,把他抱到怀里,“你心中的忧虑远胜于我,没有有持无恐的人会是如此。”
魏世朝合了眼,掩了眼里的泪,把自己埋在了他娘的怀里。
**
早膳后,赖云烟先行上了马车,听着魏瑾勇在外头唱喝声,为他们的前行唱诵颂词。
之后兄长与儿子各自在车前与她说了话,赖云烟笑着不紧不慢地回了话,不再有眼泪。
魏瑾泓上来后,不得多时,马车就开始跑动了,一路经过琼关,就是出了西京了,自此之后,他们就算是远离故乡。
“伯昆叔的马车明天赶到。”见她沉默不语,魏瑾泓开口与她说了话。
“军队在前?”赖云烟慢慢地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靠在了他的肩头。
“在前面的黄沙镇等我们,等伯昆叔一到,全程上路。”
二拔人马,三拔军队,到时汇合一起上路。
说到祝伯昆一列,想起了他家那两位堪称能者的姨娘,赖云烟不由笑了。
突见她脸上散发出了光彩,魏瑾泓眼神一暗,轻声地问枕在他肩头的女人,“在想什么?”
赖云烟听了微笑不已,回过头看他,在他嘴间轻轻喃语,“你说,这一路上的人中,有多少人知道我们面和心不和?”
魏瑾泓盯着她的嘴唇半会,半晌没有说话。
等她欲要收回身势,他眼睛一缩,等她回过了头,才慢慢地说,“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不同房多年。”
“但你还是带上了我。”
“都知我痴恋于你。”
听魏瑾泓若无其事,说小事一般说出了这件事,赖云烟加深了嘴角的笑痕,过了一会还笑道,“可惜我是个不贴心的,一路带着的小丫环,长得没一个你一个看得上眼的。”
“我折磨你,或许他们都乐意看着。”赖云烟嘴角的笑慢慢淡了下来,“这可能添不少消谴。”
多年的不同房,确也是落了不少话柄,添了不少人心中的猜测。
“那两位姨娘,不是会轻易翻脸的人。”
“当然不是。”赖云烟微笑着说道,一切现在说来都为时尚早。
“你看着处置。”
“不怕我处置不当?”赖云烟略扬了一下眉。
看着她突然有了神采的脸,魏瑾泓淡然道,“不会再糟了。”
再糟,能糟到哪里去。
**
“肖氏见过魏夫人。”
“贱妾佟氏,见过夫人。”
祝伯昆一行人到了之后,与他过完礼,他身边的两个着了简装的姨娘过来与赖云烟行礼。
“两位请起。”赖云烟上前扶了她们,“一路辛苦。”
“不敢当。”稍年轻一点的佟姨娘笑着看向赖云烟,“倒是您身子骨一直不好,想来要比我们辛苦。”
冬雨听了这话,在旁边冷冷地看向了身着蓝衣粉裙,显得有几许娇俏的佟姨娘。
这姨娘貌美,年龄不大,脸孔显小,说出这话来的神情也尤有几分讨喜,她说罢见魏夫人的丫环板了脸,不由奇道,“这位妹妹……”
她叫着妹妹意指冬雨是妾,冬雨刹那间脸黑,赖云烟笑看了冬雨一眼,转过头若无其事地回了坐位。
白氏站在一旁,轻抬了头看了这几个人一眼,就又马上垂下眼,不声不响地站在一边,等着这两个姨娘来跟她说话。
真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得是不太平,这是去寻活路的,可刚一见着,硝烟味就起了。
她们几个,都是面善心不善的,这一路,有得是热闹了。
这时深夜,魏瑾泓回来,来了隔屋赖云烟的屋子。
赖云烟闻到了酒味,起身让春光点了灯,让她去做点解酒汤。
魏瑾泓坐着她的床边,接过丫环递过来的水漱了口,与她道,“过了黄沙镇,应就没有多少机会让你独屋住了。”
“到时看吧。”赖云烟靠着床头笑笑道,现如今还不到共处一室的地步。
“让我躺会?”魏瑾泓突然指着她身边的那边道。
赖云烟笑着摇摇头,往里靠了靠。
魏瑾泓靠在了她的身边,闭目长出了口气,“这样就好,你跟伯昆叔的两位姨娘处得如何?”
“挺好。”夜膳时她们欢声笑语,不知道的,闻着声响还以为她们相识多年的人,尤其一个姨娘为她弹了琴,一个为她跳了舞,对她真是尊敬得体,“她们的礼我全受了。”
暗地里,就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了。
说着赖云烟笑了笑,“实则我们不来,你们还能省不少事。”
女人啊,可能只要没踏至亡路,有那饭食可吃,有那布衣可穿,就少不了暗中的攀比嫉恨。
祝家的两位姨娘聪明至极,而与聪明伴随而来的就是极度的麻烦,如果不是魏家的探子曾送到她手中的消息让她一眼就过目不忘,面对着两个能言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