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冰荒不及通过便闯进听风轩。
“稳重些,别惊扰了王妃!”孟子惆责备了一声,“什么事?看起来。倒是有好消息送来了罢?”
冰荒在外面绷了一路的脸色,终于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王爷,王大人那里送来捷报,歼敌一万二千,缴获辎重无数。”
“好,传令下去,按照咱们的规程赏。银子和犒赏的东西,今儿便让人运过去。”孟子惆虽然高兴。脸上却还是淡淡的。
这一仗,全在掌握之中,打胜是没有悬念的。不过,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大的战果,还是让他觉得意外。王志中固然能打,兵部的后备支持。也必不可少。
“是!”冰荒行了礼,“末将这便去!”
“王志中又打胜仗了?”严真真很高兴,“那他什么时候班师?螺儿的婚事,也该替他们办了。”
孟子惆哭笑不得:“你整日里尽想些什么!东路大军尚要北上,班师怕要到明年的事儿了。”
“哦。”严真真失望地低下了头,“碧柳结婚也有一阵儿了。怎么肚子里还没有个消息呢?”
“他们才成婚多久?小潘这一向在临川的时间也不多。”孟子惆不以为然,“若是碧柳有了身孕,谁来服侍你?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她再有身孕也不迟。”
严真真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怀孕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这样不好么?待你产下麟儿,趁机升了李庄谐作尚书。”
“他还小着,升这么快!”严真真吃了一惊。这怎么有点像把李庄谐往火上烤的意思?
“这次兵部的后备做得很好,几次的行军路线规划得也不错。”孟子惆拍了拍她的手,“你别尽替他担心。那小子很会做人,和六部之间的关系也和谐。他做尚书,没有几个人会觉得意外,除了你。”
“可他才……”
孟子惆却不待她说完,便用一句话堵了回去:“有志不在年高。这是你说的。”
“可是我觉得还是再让他历练一番……”
“我们临川不比朝廷,武官倒是经过这几年的仗打下来。有的是将才。可是文官严重匮乏,经过了这么一次春闱。还是不够。”
“王志中当兵部尚书呢?”严真真小心地提议。
她是真把李庄谐当弟弟看待,实在不忍心他小小年纪,便被推到了最敏感的地位。
孟子惆瞟了她一眼:“你放心,那小子能应付得来。其实六部也仅是他的过渡,王志中另有安排,暂时不可能回临川。”
“王妃,余杭急信,现在看么?”碧柳在帘子外脆声问。
因为孟子惆在房里,她并没有直接闯进来。
“拿来罢。”严真真忙道。
接过信,才看了两行,便满脸喜色:“王爷,南洋的粮食到了,足有一船,咱们的军粮,不必愁啦!”
孟子惆喜动颜色:“当真?好,这下子可以组织全面反攻了!真真,等着我亲自把你迎进京都!”
严真真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是一阵风地去了。想必,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这么快,就要反攻了么?
孟子惆的反攻很有力,至少压着朝廷在打。不过,很快朝廷便稳住了阵脚,战局一度胶着。
严真真不能再奢望他陪自己用餐,虽然每次都会看着那张空空的位置发一会儿呆,心里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阵痛来得有点突如其来,那天她也这样坐在餐桌的一边,有点食不知味。
碧柳听得叫声,满脸紧张地叫早已备下的产婆。
“只是阵痛,还没到生的时候呢!”严真真的常识,比这个时代大多数妇女都要多,因而还能做到从容不迫。
产房是她亲自布置的,准备得很干净。产婆们却不敢像她这样镇静,虽然经历了不少,但毕竟这次的产妇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产房里挤了三个产婆,颇有点忙乱紧张的感觉。
“现在还不急呢,让孙嬷嬷来陪我便可。”严真真无奈地挥手赶人。这种时候,还是孙嬷嬷的镇定,能让她安心。
“是。啊,嬷嬷已经来了。”碧柳也像是抓到了主心骨似的。忙着把掀帘子孙嬷嬷扶进来,“嬷嬷快来看看,王妃是不是要生了。”
“傻丫头,我让嬷嬷过来,是给我壮胆子呢!你们一个个都慌里慌张的,弄得我心里也不踏实。还是嬷嬷来坐镇,能理个规程出来,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各司其职。”
孙嬷嬷笑道:“阵痛才开始,还要过一阵儿呢,王妃这会儿不如吃点东西,碧柳去做一些来。”
碧柳忙应着去了,严真真也躺了下来,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有点担心:不会难产罢?这个想法不大吉利。可她偏偏忍不住要这样想。
“王妃身安体健,又有神兽庇佑,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孙嬷嬷看出了严真真的心神不宁,柔声安慰。
果然,孙嬷嬷略略指挥了一番,满室的产婆和侍女们便都安下心来。各做各的事儿。
“嗯,我先歇一歇,回头好有精神。”严真真对孙嬷嬷挤出了一个微笑。不知道真到了难产的时候,自己躲进空间里,会不会平安生产。据小黄鸢说,应该是可以的。只不过突然消失一个大活人,有点不大好操作啊。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只是阵痛很快把她痛醒。其后再想要睡,却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