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丁旺今年都二十了,他还是孩子?现在你说他是我曾孙,他当过我是曾祖母吗?有动不动就到曾祖母家里来抢东西打人的曾孙吗?对这样的不孝子孙,族长您就不管?”
潘氏握紧了拳头,却仍然试图和族长说理。她知道族长肯定是偏向丁家人的,可在场这么多人,有不少从前都受过她恩惠,有些还是有良心的,她要争取的就是这些人的支持。
族长权威受到质疑,恼恨地瞪了潘氏一眼,抬高声音道:“你当曾祖母的,曾孙儿吃你一点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肯上你的门儿,那是你的福气!你也不想想,他小时候你带过他养过他吗?怎么,现在还想让他孝敬你?”
潘氏冷笑道:“他爷爷还是我挣钱给娶的媳妇儿,他父亲兄弟几个我可都带过,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们带大,他们孝敬过老婆子吗?”说到这里,潘氏忽然大声吼道,“丁文健、丁文康、丁文乐,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丁文健老脸涨红,悄悄低下头去没有说话;丁文乐不屑地冷哼一声,也没有开口。
丁文康却恼羞成怒道:“你克死了我祖父,你让我爷爷给你养野种,还想我们孝顺你,你也配?”
丁文康的媳妇俞氏跟着叫骂道:“我不管!这个小贱人打伤了我儿子,害我儿子找不到媳妇,断了香火,她就得伺候我儿子一辈子!”
族长听俞氏提出了要求,也及时表明立场道:“依我看,文康媳妇儿的要求很合理,对那打人的姑娘也很宽容了。她伤了人家的子孙根,咱们不追究她以及她家的责任这已经很宽容了,她应该感恩戴德好好伺候旺哥儿才是……”
当然,族长也知道,要让那打人的姑娘服软只怕也不容易。但总是有有办法的,只要好好调教一下就是了。
“对!就该让那恶毒的丫头伺候旺哥儿一辈子!”
“这还太便宜她了!咱们旺哥儿一辈子的幸福可都给她毁了!”
“哎呀,旺哥儿真不能生儿子了?这也太惨了吧?”
“不如让这个女人借福哥儿(旺哥儿的兄长)的种,给旺哥儿生个儿子!以后旺哥儿就有靠了!”
“好主意!”
……
在场的丁氏族人听到这里,大都起哄叫起来,当然也有几个有良心的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们必须和家族保持一致,不然就会被孤立、被打压。
潘氏并不知道墨兰的身份,听族人越说越不像话,不禁高声吼道:“族长,这就是你的公道吗?丁旺自己对姑娘家不规矩,被人打了,怪得了谁?就算墨兰姑娘出手重了,也是丁旺自己行为不检引起的,大不了赔你们银子就是!你们欺负我们祖孙俩也就够了,不要以为墨兰姑娘是外乡人就欺负她,人家可是有主人的……”
“赔钱?她赔得起吗?我儿子可是伤了子孙根,赔多少银子都换不回来!我就要她给我儿子当牛做马,给我儿子养老……”俞氏不是不爱银子,而是她不认为墨兰能拿得出让她心动的银子来(安然都穿得朴素,墨兰自然就穿得更朴素了)。更何况,要是墨兰给他儿子当了媳妇儿,墨兰的钱还不都是她家的了?
芸娘再也忍不住,从墨兰胳膊下面探出头去,怒道:“你少在这里做梦了!丁旺自己跑到我家来,对墨兰和玉兰姑娘动手动脚,被打也是活该!你以为我们祖孙好欺负,墨兰姑娘也是好欺负的吗?”
俞氏一听,怒了,立即转身怒瞪着芸娘骂道:“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蹄子,你吃里扒外,竟然合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就知道你不是丁家的种!要是丁家的种能让人对自己的侄儿下这样的狠手吗?小小年纪就在外面勾搭男人,无媒苟合,跟你祖母一样下贱,祖孙两个都是贱人,一双破鞋……”
这话骂得也太难听了。但芸娘和潘氏显然是听过很多次,已经麻木了。这是因为芸娘与燕老三成亲的时候没有办酒,只通知了族长和村长,小夫妻两个在潘氏的主持下拜了天地、祖母、夫妻对拜就算礼成了。
芸娘和潘氏能忍,墨兰却不能忍。
她忽然飞起一脚,将俞氏踢飞在地,下巴都踢碎了。
“既然没人教你说话,姑奶奶就不妨教导你一下!”说着,墨兰抬起头来,充满杀气的目光缓缓扫过芸娘的伯父和几个堂兄弟及侄儿,再撂下狠话来,“不怕死的再满嘴喷粪试试看!”
俞氏倒在地上嗷嗷哀叫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丁氏族人都被墨兰震住了。他们相信,这个浑身透着杀气的女子,惹毛了她真的会杀人!
丁氏其他族人之前就是听说丁旺被人踢坏了子孙根,这才响应族长的号召,一大早就来抓罪魁祸首的。只是看着墨兰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些人,特别是那些男人,心里就有些不忍了。
可是,刚刚这一幕却好似给他们有些想入非非的脑子里泼了一盆冷水,让他们猛然清醒过来。这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不错,但却是朵带刺的花。
丁氏族人因为震惊安静了一下,但随即就愤怒地吼道:
“不能放过她!”
“打死她!”
“把她抓起来!”
“把她卖到青楼去!”
……
这一刻,家族的力量就彰显出来了。丁氏族人现在也不管有理没理,也不管墨兰是不是长得跟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