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听到这里,再也没有兴趣陪他们磕牙浪费时间了。
“姚老爷,你们可以回去了,赵秀才明年还要参加秋闱呢,是不会去你们府上当西席的。”说完,她转身就去追赶偷吃的鸡鸭去了。
这时,那位姚少爷忽然跳脚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爹,把她买回去给我当丫头!她长得好看,长大了还可以给我当暖床的媳妇儿!”
姚老爷看着安然的小身影,乐呵呵地说:“当媳妇不行,倒是难得聪明伶俐,要是从小调教好了,以后当个小妾还可以。”
这时,赵世华挑着割下来的稻穗回来,正好听到这话。他当即放下担子,怒气冲冲地提着扁担大步走过来,高声道:“岂有此理!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非议我女儿?莫不是哪里来的拐子想要拐卖孩子?”
姚老爷见人家大人来了,脸上略有些尴尬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方才我们是看到这小姑娘聪明伶俐,心中喜爱,所以才跟她打探家里的大人在何处,是想买回去给我……”
“住口!”赵世华怒吼一声道,“你当自己有钱就什么都可以买吗?我家的姑娘乃是家中至宝,千金不换。休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走,你们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姚老爷看赵世华穿着无袖的褂子,光着的膀子上还粘着几片零碎的稻叶,满头大汗,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回来。他暗自撇撇嘴,想着不过是个穷种地的,居然敢以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那气就腾腾腾地往上冒。
那车夫见自己老爷冷下脸来,赶紧道:“这位是姚老爷,这一片地都是姚老爷的,你这汉子是哪家的?竟然如此对老爷无礼?”
赵世华挑挑眉,冷哼一声道:“原来是姚老爷。村里人都说姚老爷是个大善人,原来闻名不如见面。大善人竟然会无故非议人家的姑娘?怎么,难道大善人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姚老爷原本以为赵世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会对自己诚惶诚恐起来,却不料此人竟然一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言辞还如此尖锐。而且,看此人说话气度,倒不像个种田的佃农,难道他还读过书不成?
“你是哪家的后生?不想再种姚家的地了不成?”姚老爷沉着脸道。
赵世华冷哼一声道:“我姓赵,我家的地是祖上传下来的,可不是你姚家的!”
姚老爷立即反应过来,姓赵,这个年纪,词锋又如此尖锐的,只怕就是那位赵秀才了。他之前就听说这赵秀才家里很穷,所以特意选了这个时间过来,就是想趁着赵世华下地干活最辛苦最狼狈的时候动之以情把人请回去。
他原想着,自己衣着光鲜乘着马车而来,看到赵秀才浑身汗水灰尘地在地里干活儿,他再做出一副诚恳的架势来,加之许以重利,估计这赵秀才就会对自己感恩戴德,答应给自己的儿子当西席,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子了。谁能想到,事情偏偏成了这样子呢?不但自己预料的场景没出现,反而得罪了人家。
姚老爷略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来意说了。
“这位就是此科的赵秀才赵老爷了吧?久闻大名。方才不过是误会一场。我们此来,原本是想请赵老爷去府上当西席的,因为不识路,所以才下车问询令爱千金的……”
赵世华冷哼一声道:“原来背后非议良家女儿也算误会。那就暂且算做误会吧!但还就请姚老爷管好令公子和下人,我赵盛林的女儿可不是给人胡乱编排的!”
姚老爷见赵世华如此倨傲,心里也不太喜欢,但不把人请回去,又如何能折服他?不能折服此人,他心里就不痛快。
想到这里,姚老爷又耐着性子追问道:“不知道赵老爷可愿给犬子开蒙?”不等赵世华回答,他又赶紧道,“听说赵老爷要参加明年的秋闱,不如给犬子当西席,也耽误不了赵老爷太多的时间,闲时也能读书温习,每月束脩二两银子,到明年秋闱时,盘缠也有了……”
赵世华最见不得姚老爷那副高高在上明明占了便宜还满脸施舍的样子,当即摆摆手道:“姚老爷不用说了。赵某不才,教不了令公子,姚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识好歹……哼!”姚老爷见赵世华始终一副黑着脸油盐不进的样子,恼怒地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走,回去!”
那姚少爷见赵世华没答应,立即便乐了,当即拍着手哈哈笑道:“爹,他说他教不了我!爹啊,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个没用的师傅?还好他老实,不然真的请了回去,不是害我吗?”
这小子早就听人说读书很辛苦,后来开蒙更是觉得读书既辛苦又没趣,几年来硬是使计赶走了五个师傅。今天老头子一再叮嘱他要听话,他才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没有说出格的话,想不到即将成为他第六个师傅的人不用他出手就已经搞定了,心里那个欢喜啊,不表达出来岂不是憋得慌?
赵世华看着姚家少爷那得意的样子,不由讥诮地冷哼了一声。连句话都不会听,不过是个草包!
安然见那姚老爷三人要走了,赶紧拉着爹爹就往晒坝外边阴凉的大树下走去,又端了小板凳放好,推着爹爹坐下休息。
“爹爹,你累了吧?先歇会儿。”
赵世华确实又累又渴,便顺势坐下。安然看爹爹坐下来,又赶紧取了湿帕子垫着脚尖帮爹爹擦去脸上的汗水。
赵世华接过帕子自己擦了几下,满脸幸福地看着自己聪明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