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源本来想推迟的,但想着自己跟钱锐一路同行回合江县,早不知道占了人家多少便宜,现在又何必故作姿态想要撇清?
于是,钱锐让小厮赶紧回去,在租车行里找了一辆马车,又从外院找了个粗使的下人一路护送魏清源回平安镇去。
安然本来想趁着娘亲不注意将钱锐拉到一边去问问爹爹的情况,可惜娘亲盯得紧,居然没给她找到机会。
无奈之下,安然只能当着娘亲的面问道:“大哥哥,我爹爹身体好吗?听说考试很辛苦的。”
钱锐会意道:“赵师爷身体很好,你放心。”
“你们住客栈里吗?人是不是很多?”
“没有,我们租了一个小院子,就我和赵师爷两个人带着个小厮住,还算清净……”
“那个,”安然偷偷看了娘亲一眼,见她没有很注意听这边说话,便凑近钱锐耳边道,“我爹爹没有被狐狸精迷住吧?”
钱锐也跟着小声道:“放心,你爹一直离着那些女人三尺远呢!”
安然蹙眉道:“三尺不远,伸手就够到了。”
钱锐不禁满头黑线,继而又赶紧解释道:“我都是离着那些女人至少六尺远的,伸手也够不到。”
看着钱锐认真解释的样子,安然心中忽然感到一种别样的心酸和悲哀。他是这样在乎她,生怕她不高兴。可是难道他还不明白,他们是不可能的吗?想到这里,安然不禁黯然地低着头小声道:
“大哥哥,你以后不要对囡囡这样好了。我娘都知道了,她,她和我爹爹都不同意,还把我关在屋里不让我出来见你。大哥哥,囡囡不想耽误了你……”
安然突如其来的话听到钱锐耳朵里,只觉得又是酸涩又是憋闷,半天才缓过气来,却只能喃喃地叫了一声:“然姐儿……”
顾宛娘见两人情形不太对,赶紧打断他们说话道:“咳咳,大少爷,您一路旅途劳顿,是不是先回去梳洗休息?只怕大人和夫人都等急了。”
钱锐明白这是顾宛娘赶他走了。他无奈又心痛,却还要面含感谢道:“多谢赵太太提醒,我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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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锐回到钱府,让钱鹏阳和文氏都很意外。听钱锐说起乡试的事情,知道林学政已经露过口风,肯定能中,自然高兴。不过钱鹏阳和文氏都是聪明人,知道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免得给林学政惹麻烦,便只将全家人聚在一处,好好吃了一个团圆饭,就当弥补过中秋了。
第二天,钱鹏阳带着钱锐来到书房,将不久前朝廷发下来的邸报和朝中李尚书的私信递给他看。
原来是菜籽油送到京城里,得到皇上夸赞,正式下达了让钱鹏阳今年年底回京述职的旨意。李尚书暗示说,以他之前应对雪灾的出色表现,以及菜籽油的发现,明年至少要升任同知,甚至直接提到知府的位置上都有可能。
要知道,现在钱鹏阳还只是七品县令,而同知是从五品,知府可是从四品。
说到这里,钱鹏阳又笑道:“再生稻的事情我还没报上去,眼看就要开始收割了,等我整理好资料数据报上去,估计这个知府就十拿九稳了。”
钱锐也忍不住心中兴奋,忙道:“恭喜爹爹!”
钱鹏阳笑着感叹道:“说起来,爹能有今日,还多亏了赵师爷。对了,林大人是怎么评价赵师爷的?”
钱锐慎重地回道:“林大人说,如果不是赵师爷经史实在差了些,此次的解元非他莫属。但现在朝廷选仕对经史看得不是那么重了,估计前十少不了他。”
钱鹏阳点点头道:“此事暂且保密,不过你妹妹的婚事可以让你娘准备着了。”
钱锐看着父亲,欲言又止。
钱鹏阳猜到他的心思,笑道:“你是我儿子,有什么话不能跟爹说的?”
钱锐略迟疑了一下,便起身跪到父亲身前,认真地磕了一个头道:“儿子,儿子喜欢赵师爷家的然姐儿。望爹成全!”
说完,钱锐便紧张地看着父亲,心里已经准备好辩词迎接父亲的疾风暴雨。但钱鹏阳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说:“我们家嫁一个女儿过去,再娶一个回来也好。等赵师爷回来,爹亲自跟他说。”
钱锐大感意外,爹爹竟然同意?爹爹没有骂他犯糊涂?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爹爹,您,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呵呵,”钱鹏阳轻笑了两声道,“你娘都跟我说了。也怪你自己,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说不定这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爹爹,您对儿子真好!”那一刻,钱锐心里开满了芬芳馥郁的花朵,又香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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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乡试结果送到合江县,县里派人敲锣打鼓到赵家报喜。
顾宛娘虽然提前得到通知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当初嫁到赵家的时候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当初吃不饱穿不暖、女儿生病无钱医治的时候何曾想过有今天?就算是到了县城里,丈夫做了钱大人的师爷,她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幸而顾胜文顾胜武兄弟都来了,帮着她接了报喜的人,又将赏钱散了出去,才把人打发走。
随后,钱鹏阳就亲自到赵家道贺,县里得到消息的县丞、主簿以及其他大户人家也跟着去赵家送礼。
顾宛娘一时忙得脚不沾地,脸都笑要僵了。好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