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在前面走了几步,却是猛然记起她不知道这两日爹娘是在翻哪块地,顿住脚步,问道后面跟上来的得弟:“大姐,爹娘在哪块地里?”
得弟同样是急急道:“爹娘应该在流浪坝的土地里。”
两姐妹火急火燎的从大院子东面的况家旁边穿了过去,然后走了两截田坎就能够看见田光明与刘氏怎在对面的土地里。
得弟本想大声喊一喊,招弟却是阻止了她,她也猛地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地看了招弟一眼,这遇着事情了,做妹妹的竟比她还要沉着镇定,真是让她羞脸啊!
两姐妹继续往前走,却全是田坎了。而田坎的宽度却不都是一样的,每年种水稻之前,田坎都要重新垒过,有些人家害怕水田装不住水田坎便垒得宽,而有些人家却想着多种几株水稻,田坎便垒得有些窄小。
这不,两姐妹脚下的田坎竟只有巴掌宽打小,得弟忍不住嘀咕几句:“哼!把田坎弄成这样,能多种几株水稻,真是的…”
看见两姐妹一起往地里来,刘氏把锄头立在地里,双手撑着锄把,目光看向下方,“路不好走,你们两姐妹过来干啥?”
招弟直接翻过土壁,站到自家土地,基本上没有丝毫犹豫的道:“爹娘,我和大姐一起开垦的荒地被别人占了…”
刘氏一时没明白,“你们开垦的荒地?”
招弟无奈,只得把自个儿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大概解释了一遍,末了才道:“可是我今儿早上去看地,竟发现有人在翻那块荒地,这不是明看着我们把杂草除了来捡便宜吗?”
得弟也跟了上来,气得直跺脚道:“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脸没皮…”
得弟的话没有说完,田光明两声咳嗽就打断了她的话,她忍不住问道:“爹,您生病了?”
田光明面色有些尴尬,“谁生病了?”瞪了得弟一眼,训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嘴边竟是没个把门,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就坏了你的名声。”
得弟却不在意,“名声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了,我婚事都…”小姑娘一说这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脸色通红,才改口道:“别人都把我和二妹辛苦弄出来的荒地占了去,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的谢那人?”
招弟对于得弟的话十分赞同,那人都敢背地里这样做,难不成她们还骂不得了?
刘氏听见这话却嗤嗤的笑了起来。
而田光明的面色则是有些变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招弟看见刘氏笑,忍不住叫道:“娘,现在都出事了,您还笑。”
刘氏笑了一会儿,却没有看招弟,而是冲着田光明挤挤眉眼,“你看吧,都叫你给孩子们说了来…这下好了,孩子们把你当坏人了。”
招弟与得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田光明出言解释道:“我和你们娘早就知道你们在做的事情了…而且是我去翻的荒地。”
“什么?”招弟与得弟异口同声的道。弄半天,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真是…
得弟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田光明,“爹,您知道,我方才骂的…不是你。”
招弟也陪着干笑。
看着两孩子的谄笑,田光明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倒是一旁的招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原来真应了得弟的那句话,爹早就忘了那事了,倒是她,一直记在心中…
“爹,对不起。”招弟嘀咕道。
田光明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招弟这孩子还会道歉…随即便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傻孩子。”
招弟从来没有看见田光明笑得这么大声过,一时愣在了那里,她抬头看,爹笑起来时双眼眯成一条缝,那黝黑的额头上却是出现一条条抬头纹…
其实招弟对于父爱母爱这些东西是有些陌生的,虽说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几岁,但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却如同一个几岁的孩子,甚至是连几岁的孩子都不如,因为这份父爱母爱是她偷来的…她虽然享受,却始终没有心安理得。
在心里默念道:“招弟,你放心,我会把你那份来不及享受与报答的父爱母爱都一并承受了。”这是对以前那个招弟的彻底挥别。
招弟一回过神,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爹,那您什么时候能够把那块荒地翻出来?”
刘氏笑得更乐了。
望着招弟那殷勤的目光,田光明微微沉吟,“现在是农忙季节,怕只有每日做完地里的活抽出一些时间才行了。”
招弟听见这话,倒是没有失望,虽说荒地整理出来的时间晚了一些,但是现今摆在眼前最重要的难题已经迎刃而解了。
“既然这样我就去把您昨日翻出来的土地里面的草根拾干净,免得以后杂草横生。”招弟拉上得弟,“大姐,一起。”
两姐妹欢欢喜喜的去了。
到了地里,两姐妹蹲着仔细得把大块的泥土都揉散了才把草根拾了出来。
…
就这样,趁着地里的活做完,田光明才去翻荒地,因为看招弟急着用,有时候是忙得星星月亮都出来了才回家。
……
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池塘边、山坡上,目之所及之处都能够看见嫩草拔出尖来。而那远去的燕子也已经唧唧咋咋的飞了回来,在屋檐下或者是大树上扎窝安家,忙碌个不停。
春风一过,已没了冬日里寒意,卷着一树的梨花樱花漫天飞舞,五彩缤纷。
今早上田光明是特地抽出一点时间来翻最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