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弟绘声绘色的把事情详述了一次,听得坐在一旁的刘氏高兴地合不拢嘴,直乐呵。
刘氏笑道:“想不到他冯辉伦也有今儿…”语气里带着一股豪气,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怒气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就连一直没有出声的田光明,眼里也能够看得出来笑意。
得弟掩嘴一笑,“这事还得多亏了二妹,不然我们肯定还没有反应过来,冯辉伦就已经把我家的土地占了去…也多亏二妹的表演,才有了效果,让见惯了这些腌臜事的那人帮忙。”
刘氏转头看向招弟,忍不住赞扬道:“二妹,你真聪明。”却见招弟在发呆,又连着叫了两声。
招弟方才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她们之所以受冯辉伦的欺压,还不是因为她们只是一介贫民,手中无任何权利,她们是不是也需要…
“啊!”被叫回神的招弟有些迷茫的看着大伙儿,听见刘氏把话重复一遍过后,才笑着答道:“大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做表演?我那是真情流露好不?”一本正经的模样,十分严肃的纠正。
得弟愣了愣,旋即就笑了出来,点头道:“对对,二妹你那是真情流露…谁叫冯辉伦仗着是村官就欺负我们呢?”
刘氏听着两姐妹的对话,摇头的笑了笑,看着田光明道:“你怎么不说话?偷着乐吧!”
“什么叫做偷着乐?”田光明正经道:“我这是光明正大的乐,谁叫他冯辉伦背地里使阴招,居然还没有暗算到我们?”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讨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门外却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田光明,你给老子滚出来。”
招弟皱眉,冯辉伦又搞什么,难道还不死心?
田光明起身开门出去,一家人也跟着出去。
冯辉伦喝得有点醉醺醺,站在地坝身子竟有些不稳,晃来晃去的,许氏则站在一旁不停的劝着,“你喝醉了,还闹什么,快些进屋休息吧!”
冯辉伦挥开许氏来扶他的手,喝道:“谁说老子喝醉了?老子清醒的很!”看见田光明开门出来,往下面窜了几步,有好几次就差点摔倒在地,等站定身子,指着田光明大声的吼道:“田光明,你可什么事情都给我小心着,别让我抓住了把柄,不然没你们好受的。”
田光明蹙眉,伸手挥掉那只伸在面前的手,他这人,别人怎么说他都没事,可要是让他听见谁对他的父母或是孩子出言不敬,那他就有些冒火了。冯辉伦竟然敢称他的老子,“你说话也最好小心一些,不然哪天出门被教训了还不知为啥事。”
冯辉伦看着田光明冷冷一张脸,便十分不爽,竟是动手就要打田光明,可惜的那拳头还没有到田光明的脸上,就已经听见轰然一声。
原来是田光明伸出拳头一下子就把冯辉伦打倒在地,疼得地上的冯辉伦捂住肚子,滚来滚去直叫唤。
招弟看着田光明的这动作,微微发呆,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威武神勇的爹,真厉害,不自主的伸出大拇指,“爹,您真厉害。”
田光明看到不光是孩子,连妻子刘氏的目光也变得崇拜起来,心中也是一股自豪,微微骄傲的昂起头颅,摆出不屑的表情道:“我看你不光是说话要小心,连手脚也要干净一点。”
许氏早就在这个时候几步跑上前蹲在冯辉伦的身边,可能是害怕田光明再动手打人,连声求了起来,“邻里邻居的,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扶冯辉伦,却也是有几分力气的人,一下子就把瘦成竹竿的冯辉伦扶了起来。
刘氏冷笑一声,“邻里邻居的?这话也好意思说,你们没脸我们还要脸呢!”声音一变,“我们可不是你家的邻居,也担不起你家邻居这个称号,谁叫你们是官我们是民呢!”
许氏讪讪一笑,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时候招弟也出声了,冲着那疼得龇牙咧嘴的冯辉伦道:“你方才叫我们小心,我看你以后处事才要小心一些,不然这个村长的位置怕是坐不了几年了。”
“你…”冯辉伦气急,刚开口,肚子又疼了起来。
许氏低声劝道:“快别说了,你打也打不赢人家。”
…
这事在村子里风风火火的传了几天,基本上都是指责声讨冯辉伦一家的,弄得几日来,冯辉伦一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别提先前冯辉伦走门蹭饭的情况了。
而因为这事,招弟一家那个悬吊吊的心也终于踏实了下来,至少现在那块荒地的字据她们已经捏在了手里,再是什么都不怕的了。
缴税的事情一完,田老三田光友就要进镇去了,先前本说一人去的,却“临时”改变了注意,连章氏与成材也要一并带去,所以家里的地是空了下来,正当田光明心里打算着是不是去把他家的地拿来用用时,却听见另一个消息。田光友家的地都已经低价全部卖了出去——
为这事,家里又开始闹腾了。
倒不是田光明与田光学有什么意见,而是田得寿不干了。
田得寿蹲在门口,吧唧着老烟杆,斥道:“你说说,你们一个个大了是不是翅膀也硬了,我们就什么也管不了了?先是老二套马车,接着又是你卖田地,什么事情跟我商量过了的?”补充道:“就连这次老大家那地的事情要不是村子里传的风风火火的,我也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田光友蹲在屋檐下,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嘴上却辩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