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太阳落得早,刚刚下午三点多,几个人就不得不返回乡里。东林淖尔虽然是枯水期,不过,很多常年水草掩盖的淤泥坑,也就是微型沼泽地,还是很危险的。
在单于乡,当地人都知道,夜晚不进芦苇荡,曾经有人陷进淤泥坑,再也没有爬上来。如今,偶尔走进东林淖尔深处,还会看到漂浮的白骨。
刘枫拒绝了张晋北的邀请,回到刘忻家,把半路上买来的三条大鲤鱼交给刘忻妈妈,让她养上两条,炖一条。东林淖尔最丰富的资源,在老百姓看来,就是鱼了。
只是,东林淖尔糟糕的道路,使得这里的鲜鱼无法运出,所以,这里的鱼是最便宜的,个别家庭都吃腻了。不过,小刘忻显然很开心,一直在水缸边,看着里面游来荡去的两条大鲤鱼,笑的分外开心。
刘忻妈妈也是满脸的微笑,也许,这个家庭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快乐过了吧?刘枫坐在窗前,看着兴奋的小刘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想要呵护爱惜亲昵的情感,也许这就是父爱?
每一条鲤鱼都有四五斤,刘忻妈妈把满满一盆鱼端上桌子的时候,小刘忻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夜晚的小星星。刘枫为小刘忻把鱼腹上的肉给她夹到碗里,看着女孩细细品味的样子,忽然醒悟,小刘忻怎么会被鱼刺卡住嗓子?
女孩恨不得把鱼肉在嘴里嚼成肉汁,别说这么大鲤鱼的鱼刺,就是小鲫鱼壳的鱼刺,怕是也逃不过女孩的细嚼慢咽吧!
刘忻妈妈硬是被刘枫拽到桌上,如果她不坐下吃,刘枫就会起身离开。女人终于没办法拒绝,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侧着身子,夹一块鱼肉,咀嚼半晌。刘枫看不过眼,擎起盘子,把小半条鱼拨到刘忻妈妈碗里,倒让女人闹个大红脸。
19日,刘枫一如既往地早起锻炼,刚刚耍了一通拳脚,就听到摩托车的噪音由远及近。刘枫暗自纳罕,这个韩卫东,难道都不需要出早操吗?
果然,韩卫东驾驶着一台簇新的大三轮,直接冲到办公室门前,看见,刘枫已经收势站好,对跨斗上坐着的军人说道:“这扯不扯,要不是那群兔崽子耽误事,就赶上了。”
刘枫微笑着迎过来:“卫东,怎么,昨天玉米糊糊没喝够,今天又来品尝了?”
“得得得,”侯卫东双手直摇,“今天哥哥请你还不成吗?”
说着,就向刘枫介绍同来的战友:“这位是我的教导员,林松,这位,是我的副大队长,洪军。”
两位军人规规矩矩站好,恭恭敬敬行个军礼:“首长好!”
刘枫难为情的说道:“什么手掌脚掌的,都是兄弟,就别来那么多客套。”
林松一本正经的回答:“书记同志,您的职务相当于我们的团长,又是侯卫东的朋友,尊重是必须的。”
韩卫东摆摆手:“教导员,算了,算了,刘枫兄弟也不是那死板的人,和咱哥们亲着呢。”
刘枫眨眨眼,瞅瞅这个,再看看那个:“我怎么感觉一股阴谋的味道?”
韩卫东嘿嘿一乐:“阴谋吗,肯定是谈不上,不过,哥哥有事相求,相信凭咱们之间的感情,兄弟不会拒绝吧?”
刘枫撇撇嘴:“我就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也算是六月债还的快,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洪军此时急忙叫道:“慢着慢着慢着,这大清早的,饭还没捞着吃呢,找个地方,咱哥几个边喝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