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莞姑娘和孚哥儿还没回来吗?”
罗孚进京这一天,蒋秋娘在家里也是坐立不安望眼欲穿,她本来想和罗莞一起去京城,可世子爷亲自来接女儿过去,又让她放心,这让她也不好意思厚脸皮跟着去,因此只能在家焦急等待着。
却不料傍晚时分,没等到姐弟两个,倒是范良过来了,手里拿着个包袱,听蒋秋娘说姐弟俩还没回来,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就将那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块布料道:“这是之前世子爷给明哥的,那个……明哥给了我,都是进贡的上好布料,我……我一个大男人,穿这种布料做什么?简直是糟蹋好东西,我看这料子图案也挺淡雅的,你……你做两身衣裳穿,定然好看,要不然,也可以给莞姑娘和孚哥儿做。”
从在大雁岭结识起,到如今,范良这个二庄主玩了三年多的暗恋,这份耐心和定力,比起自诩定力过人的谢青锋,都不知道甩他多少条街去。
然而范良终究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是因为腿有残疾心里自卑,所以从不敢向蒋秋娘说一句暗示的话。这一蹉跎便是三年多,眼看对方都已近不惑之年,再这样下去,年纪还是其次,只怕这被前夫狠狠伤过的女人的心都要成枯木死水了,这就不由得范良不急了。
而且最近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刺激着他:谢明雨身份的暴露,那个路王府的老太君虽然当面用拐杖狠狠揍了大哥一顿,但到底没有拆散他们俩,大概也就是默许了的意思。谢青锋追求罗莞,看上去也是板上钉钉了,最起码经过王家那件事后,范良不认为会有勇于和路王世子争女人的英雄出现,眼看再过几年,罗孚都可以讨论娶妻的事了,他这暗恋难道要放在心里一辈子不成?
想想都觉得不甘心,于是越发按捺不住的二庄主终于鼓起勇气,找了这么一个烂到家的借口,来向蒋秋娘暗示了。
自从蒋秋娘和罗莞姐弟搬到这里,如今三年多,她们得了秋明庄数不清的帮助。何止布料?举凡吃食,工具,工人等等,真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就是这屋里的家具,都是当日范良帮她们订做拉回来的。
但那全是以秋明庄的名义,如今这范良私底下来送她这寡妇两块布料,其中的暗示隐喻,那一下子就是昭然若揭,别说蒋秋娘还没有迟钝到家,就是迟钝到家,这会儿也应该明白范良的心意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当即就让蒋秋娘愣住了,偏偏在这要命的时候,她听见罗莞的声音传来:“娘,看我带什么回来了?燕子楼的川菜席哦,味道可好……”
声音戛然而止,蒋秋娘和范良都是慌乱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蒋秋娘站起身,丢下一句:“二庄主把这布料拿回去吧,我不会要的。”便头也不回冲进了里屋,而范良捧着两块布料,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看一眼罗孚再看一眼罗莞,一张英俊脸孔如同煮熟了的大虾般,都红到耳朵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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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莞在心里呐喊了一声,眼看罗孚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于是她就把手里从燕子楼打包的川菜包裹往弟弟怀中一放,告诉他进屋去找蒋秋娘,这里莞姑娘便拉着范良走出堂屋,直到了院门外,才含笑看着范良道:“怎么?二庄主终于忍不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