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十里,有一座外镇名为红月镇,一年前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因数月前开封府突然如火如荼开展了扫黄打非工作,汴京城内的大小妓院红楼皆遭到灭顶之灾。多数青楼为了生存,不得不转战来这个距离汴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地方另起炉灶。
未曾料到,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这红月镇的红灯区事业就如这镇子的名字一般蒸蒸日上、愈发红火起来,发展成为提供吃喝玩乐一条龙特殊服务的红灯区旅游大镇,吸引了大批汴京城的官绅大户家的老爷公子们前往观摩。
去红月镇游玩甚至已成为汴京城里商家官家老爷少爷们的流行时尚。凡在汴京城里稍微有点家底的老爷公子,若说没来过红月镇,那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据不完全统计,这红月镇中凡登记在册的青楼就有三十家。其中,属飞鸿楼、露华苑,这三家青楼资历最老,规格最高,名气最大。这三家青楼,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熟客,那是一家看一家不顺眼,一家瞅一家不服气,时刻都想法设法打压另外两家,好自家独大,做整个红月镇的老大。
可惜,三家实力不相上下,又各自牵制,经过数次激烈残杀竞争后,最终三家是谁也没斗倒谁,反而都伤了元气,让那些小青楼渔翁得利占了便宜。最终,三家青楼老鸨经过商讨,一致认为如此自相残杀得不偿失,决定停止斗争,休养生息,三家共同发展,携手共进,最后确立了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红月镇暂时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穿小鞋的、踢暗脚的、使绊子的阴招自是层出不穷。
仅说拉客这一项,竞争早已进入白热化阶段。三家为了抢占客源,将门口拉客的龟奴就分成三队:有专门招待自家熟客的,有专门抢他家熟客的,还有专门拉生客的。尤其是拉生客的这一队,各家更是不遗余力拼尽全力花样百出,斗得头破血流惨不忍睹。凡是初次来红月镇的客人,只要一露面,众龟奴便是一拥而上各展神通,誓死也要将客人拉到自家青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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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又到华灯初上时分,红月镇最大的一条街红月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青楼密立,红袖召客,盈语欢笑,丝竹靡靡;街道两旁,大红灯笼高挂,延绵十里,宛若火龙,胜似霞云,甚为壮观。
飞鸿楼、露华苑和三家的拉客龟奴,整整齐齐站在自家门前,摩拳擦掌,严阵以待。
“兄弟们,我们飞鸿楼今日定要拔一个头筹!”一个领头模样的老龟奴朝自家一身黑衣的小龟奴们训话道。
“哦!”小龟奴们握拳齐声高喝表决心。
“弟兄们,今天都精神着点,可别让他家的臭小子看了咱们的笑话!”的领队龟奴向面前的蓝衣小龟奴打气。
“精神着哪!”蓝衣小龟奴们精气神全满。
“罩子都给我放亮点!”露华苑的领队龟奴向自家的青色小龟奴们高声呼喝,“今天若再让飞鸿楼和占了先,这个月谁都甭想吃肉!”
“为了肉,拼了!”青色小龟奴们齐声回吼。
“尤其是你,小豆!”青衣大龟奴朝队伍最末尾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龟奴恶狠狠道,“若是你今天再拉不来客人,莫说肉,就连饭也没得吃!”
那名为小豆的小龟奴忙使劲点了点头:“小豆、小豆今天一定、一定能拉来客人!”
青衣大龟奴冷哼一声,扭头望向街口。
不止他,余下近四十多名龟奴皆是同一表情,一脸凝重瞪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眼生的面孔。
奈何半月来,汴京城内盛行闹鬼传闻,导致人心惶惶,许多常来常往的老恩客都不愿前来,何况从未来过的新客。
众龟奴等了许久,也不见一个新面孔出现,颇有些泄气,就在众龟奴等得昏昏欲睡之时,街口出现了两个颀长身影,看来甚为眼生,顿令众人精神一振。
随着这两道人影越走越近,原本看见生人面孔就会一哄而上的众龟奴们却全都目瞪口呆,双眼呆滞,尽数傻眼。
只见左行这位,身直如松,腰佩长剑,面如温玉,剑眉飞鬓,朗目如星,端是世上难得的俊逸容貌。一身漆黑长袍,却透出儒雅气度,令人心折。
右边这位,长发如瀑,桃花眼飘春,勾唇一笑就是桃花漫舞,肩上斜斜搭着一柄缀有如雪剑穗的宝剑,和一身黑色锦衣黑白分明,更显得此人张狂不羁。
这样貌、这长相、这气度,即便是寻遍整个红月镇……不、即便是寻遍整个汴梁城,也无人能出其右。
傻眼的众龟奴们心中无不喊爹叫娘:
我的娘诶,这两位长得比咱家的姑娘还漂亮,楼里的姑娘们罩不罩得住啊?
不过,以上的想法在见多识广的众龟奴们心里不过是流星一闪,下一刻,大小龟奴们立即将这二人定义为:两只俊俏的肥羊。之后便是一拥而上,口中热情欢迎词好似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向那二位青年砸去。
“哎呦,这二位爷,气度如此不凡,定是从汴京城来的吧,来来来,咱们飞鸿楼那可是红月镇里最有名的青楼,我们的姑娘那可是一等一的漂亮,二位爷快快里面请啊!”飞鸿楼众龟奴资历最深,开口闭口自是游刃有余。
“看二位这穿戴打扮,一般的庸脂俗粉定是入不了二位的眼,不过咱们今天新来了几位姑娘,都是没开包的雏儿,包您二位满意!”众龟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