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这么娇弱的美人,怎么能绑呢?”
“来四个兄弟,连人带轿把这位姑娘送上黑风寨!”
说着,一帮人就涌了上来,你推我搡,争斗半天,才选出四个膀大腰圆的山匪,抬起轿子乐呵呵出发,竟是将那小厮和轿夫给落下了。
小厮细眼抽动,轿夫暗暗扶额。那轿夫望了小厮一眼,小厮立即一溜烟冲到轿子旁边,拦住众山匪,继续干嚎:“你们不能带走白姑娘!咱要和白姑娘共存亡!!”
蓝衣轿夫也垂首站到小厮身侧,不发一言。
“好了好了,把这两个绑了,一起带上!”
黑地虎下令,将二人五花大绑缀在队伍末尾被拽上了山。
只是兴高采烈的众山匪却未发现,队伍最末尾的这两位“尾巴”在被捆绑之时,脸上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以后还要劳烦先生多多协助黑风寨。”
黑天王坐在黑风寨大厅之内,朝着对面的玉面先生诚恳道。
玉面先生望着黑天王长叹一口气,摇头道:“黑天王,你此举实在是有欠考量。”
“黑风寨也是形势所迫,无奈为之。”黑天王叹息道,“为今之计,就希望黑蛋能探得——”
话音刚起,就听大厅门口传来一声吆喝。
“大哥、大哥!俺又抢了个美人回来!”
但见黑地虎带着一队小山匪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而队伍的最前面,竟是——竟是一顶四抬小轿。
“二、二弟,这是?!”黑天王惊诧。
“大哥,这轿子里的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啊!”黑地虎一脸兴奋呼道。
说着,就上前一步,撩起了轿帘。
“姑娘,出来吧!”
随着黑地虎的话音,轿中人垂首迈出了轿子。
纱衣无暇,青丝如缎,桃花眼眸,春水盈盈。
厅中篝火犹如被这女子吸入一双桃花眼眸之中,勾人魂魄。
黑风寨留守众山匪包括黑天王在内,都看傻了,整个黑风寨大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就在这一片静寂之中,突然传出“噗——”的一声。
但见坐在厅桌之后的玉面先生一口茶水喷出老远,好似看到了什么骇人之景,凤眼圆瞪直直盯着着那白衣女子。
众人猝然回神,一脸不解望向上座的玉面先生。
“白、白……”玉面先生一副不可置信模样,愣了愣,突然埋头,肩膀诡异颤抖不停。
“公孙先生,白某可都是为了救你啊!”
白姑娘眉梢抽动,樱口开启,冒出的声音低沉宛若男声。
黑风寨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呼啦将白衣女子团团围住,厉声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森森刀刃映照下,白衣“女子”突然展颜一笑,众人只觉一股劲风从轿后旋起,一道蓝影如光似电从眼前闪过,不过眨眼间,黑天王身后竟是多了一名蓝衫男子。
身直如松,剑眉飞鬓,星眸凛寒,手中宝剑寒光凛冽横在黑天王脖颈之上——竟是那位甚不起眼的轿夫。
厅内一片死寂,众山匪都吓傻了,完全不知所措,只有黑地虎赤红双眼,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放了俺大哥,否则俺黑地虎定要将你扒皮拆骨!”
“咱才要将你们这黑风寨挫骨扬灰呢!”
一个响亮嗓音从轿子后传出,只见那细瘦小厮叉着腰走上前,绕过一脸冷笑的白衣女子,一步一顿,气势非凡,最后竟走到大厅长案之前,一双细眼瞪着桌案后的仍在垂首颤肩的玉面先生面前。
“那位先生并不是黑风寨的,你们莫要……”黑地虎顿时急了,刚喊了半句,却被那少年一个大嗓门给盖了过去。
“公孙先生啊啊啊!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开封府上下都担心死了啊啊啊!”
但见那少年一把拽住玉面先生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
众山匪皆惊呆。
公孙先生?
开封府?!
那个玉面先生竟然是开封府的公孙先生?!!
“展大人、白五爷和咱一听说公孙先生您被这黑风寨劫走,那是心急如焚连夜启程赶来相救啊!一路上水也没顾上喝,饭也没顾上吃,当真废寝忘食如火如荼六神无主,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如今看到公孙先生一切安好,属下真是要感激上苍啊!”
金虔一抹眼泪,开口就是一串诉苦台词,巴拉巴拉……
那玉面先生慢慢抬头,轻咳两声,凤眼眯成两个月牙,看来是心情甚好:“金校尉,一路辛苦了。”又起身向用长剑逼住黑天王的蓝衫青年颔首道,“有劳展护卫了。”
“公孙先生无事便好。”展昭眉头舒展。
一半的黑风寨山匪掉了手里的家伙什儿。
“展、展大人?!”
“开封府的展大人?!”
“南侠展昭?!”
“天哪!俺终于见到活着喘气的展大人了啊!”
在各类诡异感叹喧哗声中,公孙先生扭头,望向站在大厅中央一副狰狞表情的“白衣女子”,凤眼弯了弯,满面儒雅笑意,施施然一抱拳,“想不到公孙策此次一劫竟如此劳烦白少侠,在下实在是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说罢,垂首作揖,肩膀又开始莫名抖动。
“公、孙、先、生、客、气、了!”白玉堂面孔扭曲,咬牙一字一顿道。
“哐哐哐!”
余下一半黑风寨的山匪手中“兵器”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