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虔坐在汴京第一酒楼浮白居顶层包厢之内,盯着桌上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八道菜肴,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头皮嗖嗖发麻,腿脚瑟瑟发抖,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看看这包厢的华丽装修,啧,包厢费起码五两银子起价;
瞧瞧这桌上的碗碟杯盏,啧啧,随便一个物什都要半两白银;
再看这桌上的精致美味的八凉八热,啧啧啧,这一桌席,最少也值二十两。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看这阵势,猫儿大人今日是下了血本啊啊啊!!
但是,为毛?
金虔抖着眉毛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展昭一眼。
“展、展大人,您这是……”
“金虔,这些菜可还和你口味?”展昭似是有些局促,干咳两声问道。
“呃……当、当然……”金虔结巴。
啥情况啥情况?咱的脑细胞貌似有点不够用啊!
“喜欢就好。”展昭轻舒一口气,抬手夹了一块香酥鸡肉放到了金虔碗里,轻声道,“多吃点。”
金虔立时一个哆嗦,如临大敌一般死死盯着碗里的鸡肉块,好似和此肉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脑细胞犹如煮沸的开水,欢快地奔腾冒泡顺便爆脑花。
猫儿花费大价钱设宴招待咱?
猫儿花费大价钱设宴招待咱还给咱夹菜?!
猫儿花费大价钱设宴招待咱还和颜悦色地给咱夹菜?!!
这这简直就是,那句俗语怎么说来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对不对不对!这哪里是什么献殷勤,就冲猫儿这一晚上的诡异表现,再依照这个剧情发展推断,这分明就是、就是——
鸿门宴啊啊啊啊啊!!!
金虔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说最近拓展的那些“昭”字品牌系列市场推广项目终于还是纸包不住火曝光了咩?!!
一定!肯定!绝对!是这样!
否则这一向节俭吝啬的猫儿怎么可能花这么大价钱摆这么大阵仗?
定是、定是打算用“糖衣炮弹”逼咱就范,然后、然后剥削咱的创业成果!!
想到这,金虔艰难咽下一口唾沫,望向展昭:“展大人,您有、有话不妨直说——”又咽下一口唾沫,“属下、属下定然知不不言言无不尽!”
展昭望着金虔一副视死如归大难临头的模样,先是一怔,然后不由微微摇头,轻笑道:
“你又乱想什么?”
“诶?”
“展某今日只是想……”展昭轻叹一口气,黑澈眸子转向金虔,两抹红晕浮上耳廓,“只是想……”
绷大,好似被下了符咒一般定定看着展昭薄唇轻动,和着淡淡青草香气的嗓音如蛊惑咒语一般飘入耳中。
“只想与你……”
“哐当!!”
突然,一声巨响伴随一股巨大烟尘从隔壁冒出,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烟尘中破空而出,携着一身华丽耀眼光环“扑通”一声跳到了展、金二人所在包厢之中。
展、金二人目瞪口呆,直勾勾看着房中毫无预兆出现的不速之客。
一袭华贵雪纺,无瑕胜晴空浮云,黑发如缎,丝飘流光,面若冠玉,眉目如画,好比琼瑶仙人入凡尘,可不正是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
“白、白五爷?”
金虔上上下下将白玉堂打量一番,暗自惊诧:
啧啧啧,今日的白耗子显然是被精心打扮粉刷过,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噼咔噼咔”的耀眼光华。
“臭猫?小金子?”白玉堂定神一扫屋内,不禁大喜过望,一个窜身上前,压低声音道,“千万别说见过我!”
说着,撩起桌布,一猫腰窜了到了桌下。
金虔略一回想,不由满头黑线,望向展昭道:“呃……好似,上次卢大嫂说今夜要让白五爷来浮白居相亲……”
展昭额角蹦出一根青筋。
“五弟,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浑身散发着螺旋气势漩涡的卢大嫂气双手叉腰势万千出现在门口,怒瞪杏目在屋内凌厉一扫:
“展大人和金校尉?”双眼一眯,“五弟是不是在这?”
“呃……”金虔正想出声,就觉自己的裤脚被某只藏在桌下的白耗子拽紧一顿狂摇,只能硬着头皮准备睁眼说瞎话,“五爷他不在……”
可惜,金虔想要为白玉堂打掩护的台词刚出口半句就被展昭冰冷嗓音打断。
“卢夫人,白兄正是在此。”
拽住金虔裤脚的手僵硬了。
“金虔,还不请白兄出来?”
一句话让金虔顿觉自己头皮上方又开始嗖嗖地刮西北风。
“是!”
金虔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慌乱之下,桌布被带起,立即将某个缩在桌下的白耗子团子造型暴露无遗。
“臭、猫!小、金、子!”白玉堂一闪身窜出,瞪着二人的桃花眼中火光迸裂。
金虔干笑,目光飘移。
展昭神色镇静向门外之人一抱拳:“卢夫人,展某就不耽误白兄的正事了。”
“还是南侠识大体!”卢夫人满脸笑纹,箭步上前揪住白玉堂的耳朵一路拖走,“待五弟好事一成,定请二位前来观礼啊!”
“臭猫,小金子,你们恁是不讲义气啊啊啊!!”
被揪住耗子耳朵无处可逃的某只小白鼠声泪俱下的嗓音响彻整座浮白居。
“呃,展大人,白五爷看起来甚是……”金虔望着白玉堂远去背影,着实有些不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