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虽极力收拢民心,可总有些小势力不肯降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地太平。
许天柏自上次走了之后便没有再露过面,曾念薇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些内疚。
当初许天柏曾问她同不同意这桩亲事,当时她点了头。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就连曾博远也注意到了曾念薇的异样。
“四姐姐,我怎么瞧着你这几日都有些心神不宁? 可是有何心事?四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定然要跟我说。我已经大了,也是可以保护四姐姐的。”
“啊,是吗?”
曾念薇有些惊讶。
她的心思这么明显?
曾博远便重重地点了头。
“那可能是这几天有些不舒服,脸色便差了些。”曾念薇便道。
曾博远便点点头:“四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
曾念薇笑道:“阿远真是长大了。”
姐弟俩又说了些话。
曾博远走后,曾念薇摸了摸脸,心里有些怅然。
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那天自己问的话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莫过于信任,可她却贸然问出那样的问题,好像,的确很失礼。
而且。那也不像是她会问的话。
对于这一点,许天柏也是这般想的。
他不是初认识曾念薇,他甚至还记得那次在丘岭遇见她,那是她被人追查,独自一个人握着匕首躲在树丛里。他还记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坚毅,发上还挂了几片枯叶,可这些狼狈都不足以让她那双犹如琉璃般澄净坚毅的眸子失色。
她那么瘦弱的一个小身子,迸发出来的那股聪慧和镇定,当即就让他震了震。
一般来说,女子在外遇见这种事,不应该都是惊慌失措的吗?
现在想起来。也许就是她眉目里的这份镇定吸引了他,才没让他转身离去,而是随顾子弦一同现身。
当时,他要是知道后来她最后会成为他的妻,那些人......
许天柏的眸色忽然深了深。
可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哪知道?
许天柏心里想着。蓦地被心里的某个念头惊了惊。
莫不是那时的自己,便待她有了不同?
许天柏一颗心忽然紧了紧。
他原还以为,他是因为她救了阿一才渐渐对她有些改变。
原来,自己动心得更早。
这么想着,又想起曾念薇问他的话。许天柏心里忽然地就有些难受。
许三老爷刚从许老太爷书房里出来便看见许天柏这幅模样。
在许三老爷记忆里,他这个侄子可是自小聪慧,允文允武,从来,就没什么事儿难得倒他。
尤其是,他刚明明还提溜着一筐草莓兴冲冲地出了门,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
难得见到他吃瘪。
许三老爷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阿柏。”
许三老爷摸着他那光洁如玉的白下巴,笑眯眯地与大侄子打招呼:“我刚瞧着你出了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把那箩筐小草莓送哪儿了?哎哟瞅这样是在你媳妇儿那吃瘪了吧?
“三叔。”
许天柏没想到会遇见他三叔,只一瞬便恢复里他那惯有的清冷模样,一言一行行云流水,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恣意。
“嗯。”
许三老爷便道:“老太爷那边没什么事,你好不容易今天休沐,就好好休息休息吧。瞧你脸色不大好,也别太忙了,身子要紧。有什么事不懂的,便来找三叔,毕竟多一个人多份想法,三叔总也能为你想想对策,解解忧。”
许三老爷的意思就是:哎哟,瞅你这脸色难看的,遇着了事儿不是?你三叔我别的不行,就是脑袋瓜子聪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瞅你媳妇儿去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三叔给你出主意!
许天柏素知他三叔秉性,瞧他眯着眼睛笑得这幅狐狸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人,惯来唯恐天下不乱。
许天柏刚想委婉地觉得他三叔,可转念一想从前他三叔四处游历时的那一把一把的红颜知己,顿时便改变了想法。
许天柏便将他三叔请到了他屋里,好茶好言地供着。
许三老爷眯着眼睛听了半响,伸手去摸下巴,对他大侄子道:“哦,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你那小媳妇儿她害羞吃醋啦?
许三老爷大义凛然地拍着他大侄子肩膀,道:“没事,小姑娘家都是这样。”
“你想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就要嫁给你了,以后都跟着你,问你几句咋啦?”
许三老爷就道:“这事儿啊,简单得很,曾家小四那叫婚前忧郁。婚前忧郁,你可知?”
许大侄子便道不知,表现得十分好学。
许三老爷满地点点头。
“想当初,阿柳也这般,明天就要成亲了,今天忽然跑了与我说她想退婚。我好说歹说才将她说服,才没闹一出落跑新娘的闹剧来。”
许大侄子顿时便抽了抽嘴角。
哪家的姑娘,需要您老劝?
许三老爷便瞪他:“嘿,瞧你。我与你说,边城民风开放,阿柳与我,是红颜知己。那时我借住阿柳家,阿柳自是拿我当大哥,有什么话,也愿意同我说。”
许三老爷便对着他大侄子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