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旁边,一大群锦衣小少爷小姑娘们围在一起。
一个锦衣小男孩呆呆地跌坐在一旁,惊慌失措地望着对面。
而另一边上,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小男孩不行省事地倒在地上,他的额头汩汩地往外冒血。好几个人守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哭喊,他不时向人群撇去求救的哭声。
守在一旁的小厮脸上眼泪鼻涕都和成了一团,他扯着嗓子哭喊:“快,快去叫大夫啊!快去叫大夫过来救救我家少爷啊!”
有人醒悟过来,拔脚就往外跑。
有年纪小的小姑娘当场就被吓哭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更是让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慌乱之中,有不少人带着自己的小主子悄悄地离开了。
人群鸟兽般地散开。
曾念兰顺着曾念薇的目光望过去,顿时大惊失色,她尖叫一声,仿佛疯了一般,提起裙角就往那边跑。
反而是曾念薇,跑了几步便硬生生地停住了脚,她像是傻了一般,目光死死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远哥儿,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记得很清楚,远哥儿时在他六岁的那年出的事。
许是一母同胞,那日的她心有所感,比往常更加浮躁不安,心中似是压了块沉甸甸的大石,有股让她压抑得发狂的情绪在心中奔走,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年的夏尤为炎热,把人蒸得浮躁不安,赶跑了好几次的蝉时不时地飞回来,挂在树梢里呱呱地叫,让人更是心烦。
酷热又压抑,她恨不得整个人泡在冰水里不起来,仿佛只有那样才能稍微镇下她心中的不安。
她有种预感,要出大事了。
那日傍晚的时候,果然就事发了。
等远哥儿被人从后院的池塘里捞出来时,早已没有了呼吸。
她听到消息时,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嗖的就断开了,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离她远去。
那时候的她虽然乖张,可也知道远哥儿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疼惜。
她唯一的胞弟,就这么没了。
那时她父亲曾启贤病重在榻,远哥儿的死顿时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没过几日,悲痛欲绝的父亲也去了。
而自重生来,她就下定决心,势要守护她的亲人!
可如今,远哥儿在她眼皮下就出了事儿!
曾念薇的心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捏的生疼。
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远哥儿不应该此时就殁了。
曾念薇灵光一闪,突然记起来上一世远哥儿这个时候似乎也出过个小意外。最后虽然有惊无险,但本就瘦弱的他却因此躺了大半个月才好起来,而引起这场意外的始作俑者许天一也往曾家跑了大半个月。
这件事倒是让曾家与许家多多少少搭上了线,尤其是期间误打误撞与许天一成了好友的曾博宇更是让曾家二老高看了几分。
如果没错的话,一旁惊慌失措的那个小男孩,便是许家的的孙辈许天一。
曾念薇猛然醒悟过来,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她一手拨开哭得凄惨的曾念兰,伸手过去触碰远哥儿的鼻息。
有气!还有气的!
她心里一喜,眼泪却涌了上来。
“快去叫大夫!”她朝一边窃窃私语的人大吼。
后面的于嬷嬷等人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见了眼前这一幕脸色顿时就变了。香草尖叫了一声就扑了过去于嬷嬷还镇定些。
“快!先去找大夫!再找老爷!”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脚程较快的黑姑与绿意对视一眼,飞快地跑开去。
许是早有人报了信,黑姑与绿意刚跑出几步,便遇上了浩浩荡荡赶过来的一群人。曾启贤带着一位老者步履匆匆地走在最前面。
“大老爷,九少爷出事了。”绿意顾不得行礼,急声对曾启贤道。
“在哪!还不快领路!”曾启贤吼道。
“让开,快让开,大夫来了。”
曾启贤几乎是揪着那位老者就赶到了远哥儿的时候,曾念薇等人已经帮远哥儿止住了血,正等了大夫过来。
远哥儿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曾启贤的心倏地就抽痛起来,眼眶一热。
“远哥儿!”他大吼了一声,一个虎步扑了过去。
老者虽对曾启贤的粗暴很是不满,此时也来不及跟他计较,他忙地蹲下身来探了探远哥儿的气息。
还好,老者先松了一口气,而后才仔细地检查其他的地方。
他仔隙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又问了围观的人怎么回事,最终才得出了结论。
“曾大人放心,令公子并无生命之忧,只是撞到了额头而已。”
“皮外伤而已,小事一桩,老夫开些药让你们拿回去,喝了就没事了。”他道。
曾启贤眼眶都红了,他闻言抬起头来愤怒地吼道:“小事?小事又怎么会昏迷不醒?你当我是傻子哄吗!”
“这......”老者窒了窒。
那老者小心地瞥了一旁的许家人,小心地斟酌着词语:“可能是撞到了头,脑袋有些震荡才致使令公子昏迷不醒。”
“都脑震荡了还是小事吗!你这庸医,不会就别祸害我弟弟!”曾念兰哭红了双眼,恨恨地瞪着眼前的老者。
被曾启贤吼了一顿的老者,此时又被一个黄毛丫头吼,面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医者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质疑他的医术。
老者沉下了脸,“既然两位如此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