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说,她曾经的爱很坚定。
苏安说,她曾经深深的爱过他。
就在那一刻,萧何忽然明白了,和苏安认识十年,但是对于这份感情,他从来都没有自信过。
再怎么自信的人,遇到感情的事情,都会变的忐忐忑忑,变的不确定对方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今天说的爱也许只是走走形式,也许根本就不会过心。
他们曾经固执的喜欢着彼此,却又固执的认为对方不会喜欢自己。纵使喜欢,那份爱也不会有自己来的那般深厚,那般浓郁汊。
也许,终究是他错了,一边竭尽所能的去经营他们的未来,却最终无力去维护他的。
三年来,他曾无数次的质问过自己,他那样疼着,宠着的人,为什么会被别人那样肆无忌惮的伤害。
那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世界上,不会因为他是萧何,一切事情都要听他的掌控朕。
人总是会有软肋,而他的软肋就是苏安。换言之,任何人只要把苏安钳制在手,他都会毫无还手之力……
文茜敲门进来的时候,苏安正靠在萧何的怀里,一室沉寂,但是却难得的安宁。
以为苏安睡着了,文茜走过去的时候,声音很低:“阁下,按照规矩,你和夫人今天上午应该去见见海伦夫人。”
新媳妇拜见婆婆是礼数,但……
“不用。”母亲对心存芥蒂,只怕态度会无意中伤害到。
一直沉默的苏安,忽然开口说道:“还是去见见吧!”
“如果不想去就算了。”
苏安看着萧何,然后淡淡垂眸:“这是礼数,你母亲可以不喜欢我,但是我不能做的太失礼。”
萧何忍不住在想,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恨他,但终究还是体谅他的处境,就是这份贴心也足以让他温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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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夫人很平静,也许是尘埃落定,也许是愤怒到了极致,所以面容好像除了那层优雅高贵的保护色,再无其他。
苏安跟萧何一起,前后给海伦夫人敬茶。
海伦夫人终究还是各自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对苏安说话,但却不看她的脸,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种罪过。
“你们的婚事我是反对的,但既然木已成舟,我说再多也是白费唇舌。我只希望你嫁进了萧家,最好懂得恪守本分。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如今你身为第一夫人,形象名声都是最重要的,别给阁下抹黑,我就谢天谢地了。”
萧何握着苏安的手,紧了紧,问海伦:“还有事吗?”
海伦视线从萧何和苏安交握的手上淡淡移开,目光里有一束光闪过,但是很快就归于烟尘,然后笑道:“你急什么?苏安嫁给你,唤我一声妈,不过分吧?”
萧何眼神安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只是在听到海伦说这话的时候,笑了笑。只是那笑,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意义,令人猜不透其中所要表达的意味。
海伦目光落在苏安身上,唇弧突然勾起来,声音平淡:“苏安,称呼也是改变关系的一种开始,你觉得呢?”
海伦的话听起来很柔和,但是看苏安的眼神却异常疏离和冷漠,苏安看着她,慢慢扬起唇角,“您说的对,妈!”
海伦满意点头,站起身道:“既然叫我一声妈,我不能不有所表示,跟我来。”
萧何握着苏安的手,跟了过去。
隶属海伦夫人的管家普森打开一扇门,苏安走进去,只见房间内随处可见耀目逼人的兰花。
房间采用的都是上好的木地板,里面摆设质朴而又奢华,上午的光线照进来,照在这些兰花上,一时间仿佛让人跌进了另外一个时空。
苏安没有想到会见到这么多的兰花,顿时怔在了原地。
以前看过海伦夫人的一篇生活报道,上面说海伦夫人喜欢收藏兰花,那个偌大的兰花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虽说现在兰花和买股票基金一样,投资市场前景很好,但海伦夫人只是因为兴趣爱好。她是一个真正的爱兰人,平时很少让人走进这个房间。
如今她不但让人走了进来,还说要送苏安一盆兰花。
要送自然是送最好,最贵的,她带上白手套,选了一盆天逸荷。
都是在名流圈出没的人,苏安自然知晓这盆天逸荷的价值。
它集矮种、荷瓣、素心、金花于一体很多养兰人梦寐以求的就是天逸荷。
海伦吩咐普森把天逸荷送到苏安和萧何的卧室,然后摘下白手套,对苏安说:“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既然这样,我们何不试着和睦相处?”
这大概是海伦夫人最大的示弱了,为了他的儿子,她不得不示弱。也可能这只是海伦夫人在为她自己寻台阶下,毕竟一味决裂疏离的话,最后得不偿失的那个人只会是她。
她一向都很聪明,最起码能屈能伸,就是这一点,苏安一辈子都自愧不如。
回到房间,那盆天逸荷已经被普森摆放在了卧室里。
“不喜欢的话,可以移出去。”
苏安静静的看着兰花,淡淡的笑,语气轻巧,“不用,房间有花装点,多了些人情味。”如果被海伦知道的话,恐怕又要不消停了,更何况海伦毕竟是低头让步了,她也总该适可而止才对。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她想起中午的宴会,转身看着萧何,他背对着身后的阳光,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