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言没想到会在德国科隆碰到乔尼。
科隆大教堂,她当时正在做礼拜,感觉有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转眸望去,竟是乔尼!
在这里看到乔尼,没有吃惊是假的,但仅仅是短短一瞬,她很快就笑了笑,乔尼正欲说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明白这里是教堂,笑了笑,没有再吭声。
从教堂出来,弗拉这才看到乔尼,显然是误会了,朝夏静言暧昧的笑笑,自己先行离开了。
夏静言浅声笑道:“真巧!辶”
乔尼脸有些红,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在科隆大教堂碰到并不是巧合,他一大早就守在她家附近,看着她和弗拉出门,就尾随到了这里,就连进来做礼拜,也是在外面转悠了半天,这才鼓足勇气走了进来。
乔尼说这话的时候脸比之前更红了,她自发忽略乔尼话语间的深意,没有意思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这是对她负责,也是对乔尼负责。
但,乔尼来到科隆,陪他一起四处走走倒是应该的澌。
在科隆,夏静言见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尼桑。不再只是编剧尼桑,他害羞的时候像个初知情事的小伙子,他开朗的时候,对人生充满激情,他绅士的时候,浑身散发出儒雅的魅力。
这么看来,难道罗岚会选他为订婚对象了,想到罗岚,自然就想到了那个……他。
于是酸涩感就那么流露而出,她的心事,乔尼看不出来,但却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失落。
广场上有人在吹萨克斯,一曲罢,乔尼递给那人一些钱,竟拿起萨克斯,面对夏静言微愣的神情,笑了笑,他吹了一首a国国歌。
夏静言当场就笑了,偶尔笑着低头,或者侧脸微笑,就是不看乔尼,怕自己忍不住笑着蹲下去。
在科隆街头吹奏国歌,大概只有乔尼能做的出来了。
演奏完,乔尼走过来,笑着问她:“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她把问题直接抛给他。
她在德国住了那么久,但乔尼似乎比她还要了解德国,乔尼说上次他来德国,一个人骑毛驴,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如今老同学见面,一定要一起再去骑一次毛驴。
夏静言骑马还可以,骑毛驴倒没有丝毫经验,但还是去了,是头白色的小毛驴,骑上后,毛驴横冲直撞,虽然受了不少惊吓,但不能否认的是,很兴奋。她想这种体验,她是不会忘记的。
晚上在河边解决了晚餐,竟然在下雨,不过风景很好,对面风景如画,听到雨水滴落在河流中的清脆声,心境开阔不少。
乔尼坚持送她回去,她坐在车上还在想,以后在德国定居,有必要买辆车代步了,要不然出行真的很不方便。
在别墅花园外下车,乔尼把外套举在两人头顶,两人往别墅奔去的时候,都愣在了那里。
因为太惊讶,以至于唇角的笑容生生的僵在了那里。
木尘站在别墅门前廊檐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们。
她觉得一阵眩晕,乔尼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木尘,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能好看,自己的未婚妻凌晨的时候还和眼前这个男人在一起痴缠,天亮却又端庄优雅的和他订婚,怎么能受得了?
乔尼不吭声,虽然好奇木尘和夏静言的关系,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并不适合开口。
夏静言语气平静,有些沙哑:“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木尘看了乔尼一眼,对他们说:“站在雨里,不担心淋湿吗?”
乔尼和夏静言走到廊檐下,木尘淡淡的说:“乔先生什么时候来德国的?”
“昨天晚上。”乔尼声音有些紧绷。
木尘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夏静言,眸子深邃,过了一会儿,这才平和的说道:“有人陪你,我就不打扰了。”
木尘走了,置身在雨幕里,雨水淋湿他的衣服,但步伐却很沉稳,夏静言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里沾染了一层迷雾……
“你和他……”乔尼察觉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她没打算隐瞒乔尼:“我们交往过。”这个男人很好,她不想让他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乔尼身体一僵,皱眉道:“静言,你知道木尘是什么人吗?他……”
“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那你怎么还……”那么糊涂!
乔尼艰涩的问:“你爱他?”
“曾经爱。”很爱。
“现在呢?”
她笑了笑:“不敢爱,也不想爱了。”
乔尼沉默了几秒,叹道:“如果不爱,你又怎么会孤身一人定居科隆?”
夏静言平静的说道:“乔尼,如果你爱过,你就会明白,爱一个人太久,却一直得不到他的回应,心就会觉得很累,很累。”
“他身边女人那么多,你在他身边究竟算什么呢?”乔尼语气有些烦躁,有些……心疼。他喜欢的女人,如今都被伤害成什么样子了。
她没有说话,因为温暖,所以才能体谅寒冷。但有一天她自己的心都冷了,又怎么来温暖别人呢?
那天乔尼落寞离去,她坐在廊檐下的长椅上,朦胧的壁灯,清冷的照在她的身上。
后来,竟然睡着了,朦胧中,有人把她抱起来,好像对她说:“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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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梦到木尘,不是做梦,等她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摆放的早餐时,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恢复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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