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没有安慰徐药儿,只因人在安慰别人的时候,通常都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轮到安慰自己的时候,却发现完全找不到安慰的理由。舒殢殩獍
但是那天,苏安还是对徐药儿说道:“药儿,过往疼痛,我理解不了,但我感同身受。我也是做母亲的人,我理解你,每天面对自己的儿子,却只能称呼他一声弟弟,那是怎么样一种无力和绝望。我从不知道,人前这么明媚,把温暖都给别人的你,心里会有这么多千疮百孔的伤痕。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不管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萧何也在帮忙寻找合适的骨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药儿眼眸深幽:“很庆幸,身边因为有你们,所以就算我真的走投无路,也不会有失魂落魄的感觉。关于过往,好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样的过往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体会的,我不恨任何人,但我却常在十字路口游走,我看似自由自在,但总有一根线牵着我,我只能一路被迫的走,身不由己。曾经很担心朗朗出事,但是现在我开始学会假装不担心了。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隐藏自己的痛苦,笑着对我说没事,他身体很好。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他的坚强,我的软弱。在这个节骨眼,最需要安慰的人是朗朗,可他却反过来一直在安慰我,面对生死考验的那个人是他,勇敢的那个人也是他,他是那么无畏,就是这份对生的渴望和胆识,我觉得很羞惭。什么时候起,我沦落到连一个孩子都不如了吗?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朗朗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我不会放弃。”
苏安平静开口:“人生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割舍掉你不舍的,但却能在不经意间得到你之前一直以为得不到的。好比木尘和夏静言,他们是尘世儿女,在情爱中颠沛流离,在爱与恨之中挣扎沉浮。前段时间木尘对我讲,他把他和夏静言之间的感情比作成‘刺猬之爱’,因为身上都是刺,所以担心被扎伤的同时,只能远离彼此。他不敢拔掉那些刺,因为那是他一根根扎在身体里面的伪装,当初为了往身上添加这些刺,他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可是有一天他爱上了夏静言,在一起是伤,不在一起更是伤害。冬天来了,于是他为了靠近温暖,他把身上的刺一根根都给拔了。我问他痛吗?他说不痛,最大的痛苦是明明想爱却不敢爱,明明有爱,却要假装可以不要爱。他可以欺骗任何人,却不想再欺骗他自己了,因为随着欺骗,他的心开始变得荒芜,那里一想到夏静言三个字就会有一种撕裂感。一如我和萧何,我十四岁就遇上了他,期间聚少离多,情感多是靠着回忆,靠着执念在独撑着。我和他真正放下过往在一起是在结婚三年后,我们几乎没有吵过架,因为那么难得的在一起,爱一天少一天,我和他怎么忍心把时间都献给争吵和冷战?因为爱,所以舍不得怨恨,舍不得分离,我们要把节省下来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在一起。下一辈子,他遇到谁,我会遇到谁,都尚未可知,可是这一辈子,我们遇到了,就应该好好在一起,仇恨和芥蒂都留给死后吧!”
徐药儿扯扯唇角,显然是想笑,但却显得有些勉强:“我和元清跟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们不相爱。孀”
“药儿,我和萧何之间隔着云卿的死,依然在一起;木尘和夏静言之间隔着父母之仇,依然选择在一起;这都是因为爱。人这一辈子能活多少年,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当我们以为路已经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自己不能放弃,因为生活只是为了提醒我们,该转弯了。”苏安看着她,唇角微扬:“爱或不爱,用言语真的很难讲的明白。沈千寻和季如枫结婚的时候,彼此没有爱,可是先婚后爱,那样的默契和幸福需要的是坚守和磨合。只有放下,才能发现爱。”
沉寂良久,徐药儿转头,目光定在茶杯上,“苏安,爱情不能以爱情做参考物。”
苏安看着她,没有把话题延伸下去,人生需要自己去走,她只希望药儿的路可以少些坎坷和羁绊忆。
**********************************
那天,萧何问徐朗以后做事?
萧何对手下一向严苛,内阁都是高智商,异常优秀的人才,对有才之人,也不见得萧何就会问上这么一句,但是如今对一个孩子问出这番话,可见很喜欢徐朗。
又有谁会不喜欢徐朗?聪明,懂事,记忆力惊人,逻辑思维缜密,小时候都这么出色,可见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苏安撑着下巴在想,如果是别的孩子,会怎么回答萧何呢?不管是哪一种答案,都不会出乎苏安的意料之外,但那天还是惊到了。
徐朗想了想,看样子答案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我对内阁没有多大的兴致。”
此话一出,元清和徐药儿皱眉,苏安微愣,vivian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朗,而云萧呢?云萧默默的看着徐朗,眼神漆黑,宛如上好的黑曜石,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那可真遗憾。”萧何并不见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孩子。
徐朗在这个时候却又紧跟着开口说道:“我虽然对内阁没有多大的兴致,但是我却很喜欢总统府。”
“嗯?所以呢?”萧何知道这个孩子话语并未说完,显然他的重点在后面。
果然,徐朗淡淡一笑:“副总统怎么样?”
“朗朗,不要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