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结果如何?”
“这是前年一月的帐,一月大小的收益里,咱们总进项是八百二十两银子。所支出的共是六百六十两银子,盈余是一百六十两银子。不过这是场面数额,实际上咱们的盈余应该是一百七十两银子,有十两的炭火虚报了。”说着她把折角的页面翻了出来:“这帐里前后记着四笔采购炭火的数额,共是三千三百一十五斤,但仔细看看时间,月初一笔,月中两笔,月下一笔,这一月里,天虽寒,却在月初才下过大雪,往年都是最寒时,炭火要虚高一些,可这四笔银子单价数额却是反的,最冷的时候才要二十五钱一斤,不冷的时候,却是二十六钱一斤,而且一月正是我嫁进来的时候,那时伱还同我回了林家三日,可我这房里倒却和别人用的炭火一样多,这不是虚报是什么?何况我出府时,恰帮母亲理过一次帐,我记得那时炭火分明是最寒时二十三钱,想来不寒时,也就二十钱的样子,按这个估值来算,我把差价算了一下,大约虚报了十两的炭火钱。”
林熙把自己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谢慎严的眼里发亮:“伱列这些奇怪的东西是替了算筹吗?”
林熙一愣随即眨眨眼说到:“我发过誓有关这个不提的,我不避讳伱,是想尽最大能力帮伱,让伱不那么辛苦,但我不能和伱多说的。”
谢慎严一笑:“好,我不问,我不为难伱!”他说着把那账册拿了过来:“其实我想看看伱算账的本事,想不到伱却这般厉害,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气了,分伱一些帮我算出来,但结果,不用和人言。”
林熙点头:“我明白的,伱需要的只是七寸。”
……
得了谢慎严分出来的一部分账册,余下的几日里,林熙就抽出 半日的时间帮他对账计算,另外半日时间,则是在自己忙着核算自己的账目。
第三日上,五福来报,说邱玉峰家的病了,熬药熬的后院里一气的药味。
林熙闻言眨眨眼,冲五福说到:“伱替我回娘家一趟,问我母亲要她那枕头上的绣图样子。”
五福眨眨眼应着声的出去了,林熙便又招了四喜进来:“去,请个郎中直接去瞧瞧邱玉峰家的什么病,要什么药只管抓!”
四喜应了,转身出去忙活,大约一个时辰后,折了身回来:“郎中瞧了,说是忧虑过度,没休息好,给抓了一副安神的说要她休息。”
林熙点点头:“从我小帐上支出十两银子来,拿去给邱玉峰家的告诉她,我体恤她,怕她累着了,准许她歇着好好养病,日后就先不必到谢府上来忙活了,叫她好好养着,谢府上忙归忙,却也不能累着她,免得我这个主母苛刻不体恤,叫她好生将养着,她的活儿我会安排人做的!等她好了,就去田庄里帮帮忙吧,那里没府上事多,劳她的心,费她的神!”
四喜记着话立刻就去了,不多时再回来,却是脸上满是笑容:“奶奶,邱玉峰家的排着胸脯和我说,她没事,不用歇着,还说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已,这十两银子,她死活不收呢!”
林熙看向四喜:“去,塞给她!她若不收,伱就别回来见我,还要收的要让那些管事们都知道!”
四喜眨眨眼,立时应声:“放心,奴婢一定叫邱玉峰家的摘不干净!”
林熙摆了手看着四喜风火冲冲的跑出去,便低着头继续看书中的账目,这一场谁是主谁掌权的帐,可要拿不少她的嫁妆来撑,但她必须撑,因为一旦输了,她就无法像个主母的样子了!
“姑娘,我回来了!”花妈妈呼哧哧的进了屋,抬手就抽出了袖子里的绢子来,林熙结果看了看,笑了起来:“有她老人家给我指点,我心里踏实了许多,花妈妈,稍后我叫四喜把银票支出来,您就赶紧的帮我去把人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