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
顾云筝讶然,诚心求教:“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行不行?”
“来时有没有留心西南的田地?”
顾云筝点头,“看到了。”
霍天北心 不错,比之前显得耐心许多,“近两年,这里的野牛、野兔太多,它们觅食之处又多为庄稼,使得百姓深受其害。我短期能想出来的应对之策,也只有调遣精兵大范围猎杀这些牲畜。”
顾云筝会意。狩猎之人太多,多数愿意猎杀凶猛的野兽,久而久之便使得野牛、野兔少了很多天敌,肆意繁衍,遭殃的就是百姓了。
看不出,他还肯为百姓分忧解难。一点赞许刚冒出头,顾云筝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立刻给他泼冷水,“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还用你说?”霍天北道,“说起来,这也是我手下将士恣意狩猎所致, 后自当严加管制。”说到这里,起了戏谑之心,“我也更要为人表率, 后出来狩猎的机会怕是没有了。”
他若是不出来狩猎,她不也就没了这机会了?顾云筝忽闪着眼睛,眼色分外矛盾,着实为这问题苦恼起来。
霍天北看着她前所未有的生动表 ,眼中笑意无从掩饰,却是很快这话题,带她去往猎场中心。
这期间,顾云筝在想的,是怎样的既不需要他配合又能达到让太夫人厌烦的途径。
猎场中心是一片开阔之地,精兵将野牛、野兔从丛林里驱赶至这里,百余人箭法出奇的一面 杀猎物一面试炼箭法。
顾云筝看着四散奔跑不断倒地的猎物,兴致索然。
霍天北也只意在观望,不想出手。
过了片刻,有人骑快马赶至,到了霍天北 侧,朗声笑道:“紧追慢赶,还是晚了你一步。”
霍天北的态度却疏离淡漠,“大哥怎么有空过来了?”
徐默跳下马行礼,恭声道:“大爷晚间可有歇息之处?要不要属下即刻去准备?”
顾云筝这才听出,来人是霍家大爷霍天赐。
霍天赐对徐默道:“不必,我衣食起居怎么好劳烦四弟的人。”
徐默一笑,没接话。
霍天北看向周遭将士与猎物,神色冷峻。
霍天赐也不介意,取出一封书信,摇了摇,“你房里的二姨娘将这封书信交给了太夫人,太夫人让我快马加鞭送到你手里。”
霍天北对书信不感兴趣,只问一件事:“我房里的二姨娘?是哪一个?”
霍天赐蹙了蹙眉,看向顾云筝。她既然已不似以往那般迟钝,总该在这时候提醒霍天北一声,却发现,顾云筝比霍天北的疑惑还要重。
顾云筝的确是不知道,之前根本没兴趣问及霍天北三房妾室的底细。
霍天赐气道:“秦阁老之女,秦姨娘!”
霍天北这才明白过来,随即漫不经心地道:“给她的书信,太夫人与你过目即可——与我无关。”之后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我房里的人何时排出大小了?竟没人与我提及。”
“你扯那些事做什么?”霍天赐怒道,“这是秦阁老给你的六百里加急密函,你不看怎么行?!”之后将信件递到霍天北面前,“赶紧看完,快些回府商议对策才是!”
霍天北冷漠一笑,转头唤徐默:“送他去住处歇息,他不愿歇息,便即刻返回。”
“是!”
“你!”霍天赐瞪了霍天北片刻,又不屑地看了顾云筝一眼,“成何体统!”夫妻两个却都是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也只好生着闷气离开此地。
霍天赐走后,顾云筝才看向霍天北,满目不可置信。
当朝秦阁老与云家虽然很少走动,可是在她看来,那是一名耿直而有着傲骨的贤臣。可如果真是贤臣,怎么会与霍天北这种亦正亦邪之人结亲?若是有傲骨,又怎么会让膝下闺秀成为霍天北的妾室?而且,还是一个与别人一样被无视的妾室。
着实匪夷所思。丢掉了两年光景,这人世竟已让她无从揣摩了。
而若细究霍天北言辞的话,又让她认为……
霍天北在此时看向她,她垂了垂眼睑,敛起心绪才与他对视。
霍天北问她,“想不想试试箭法?”
顾云筝漫应一声:“怎么都好。”
霍天北策马到她咫尺之外,“想不想跟我较个高下?”
“我赢的话,能得到什么好处?”顾云筝只对结果感兴趣。
霍天北故意逗她,微声道:“不再冷落你,行不行?”
顾云筝明眸微眯,压下不悦道:“不需比试,我输了。”
霍天北已逸出笑容,“你若是赢了,条件随你开。你若是输了,罚你陪我喝一壶酒。怎样?”
他说话的时候,顾云筝凝视着他的俊颜、迷人心魂的笑容,暗自纳罕:这人 也太复杂了些,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听到末尾,展颜一笑,“说话算数?”
“算数。”
“不怕我胡乱开条件?”
霍天北气定神闲,“真以为你能赢得了我?”
输了也不过是喝点酒,赢了的结果却很 人,所以顾云筝再次求证:“你倒是说啊,若是你输了,条件是不是随我开。”
霍天北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你还想让我找证人过来?”
他当然不是小人,却也绝对称不上君子,所以,顾云筝用力点头,“好啊,你找几个人过来作证的话,再好不过。”
这女人倒是会就坡下驴……霍天北也实在是无聊又有些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