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凝拿回去带上,语气平淡:“今日忘了取下,这香味是麝香。”
对自己如此残酷的女子,还未委身于人,便已断了生儿育女的路。顾云筝失语,放下茶盏,“茶很好。”
“回去吧。”云凝起身笑盈盈送客,“我这房里对你不妥的东西不少,你已为人|妻,平日离我远一些才好。”
顾云筝笑了笑,也就起身告辞。想到伤势痊愈后,必然要与霍天北有夫妻之实,有些头疼。她不能早早地给自己增添一份无从放下的负累,有些事是该提前做好准备。
回到房里,顾云筝将春桃唤到面前,让她去找大夫,低声交待了需要的药材。
春桃惊愕不已,“夫人……”
“是云凝要这些,不要对任何人提起。”顾云筝心里对云凝说声抱歉,这件事也只能用她当挡箭牌。
春桃这才略略宽心,可还是觉得疑惑不已,梦游似的出门去了。
过了一会儿,杜若菱过来了。顾云筝命人将她请到东次间,落座后问有什么事。
杜若菱命丫鬟将一个食盒送到顾云筝面前,笑道:“闲着无事,做了些点心,送来让嫂嫂尝尝。”
顾云筝微笑道谢,认真看了杜若菱两眼,见她是那种在闺中就能看出嫁人之后是典型的贤妻良母的人,言谈举止都是温柔大方,毫无差错。
杜若菱早已从沈燕西口中得知顾云筝待人冷淡,自是不敢指望顾云筝找话与她寒暄,便又道:“午间我与嫣儿去了表哥房里用饭,嫂嫂却没去,侯爷也只是坐了片刻,听说出门了?”
顾云筝似笑非笑,“是出去了一趟,有点急事。”
杜若菱神色坦然,眼神无辜,“是不是有棘手的事?午间就觉得侯爷有些不快。”
你不往他跟前凑,他怎么会心生不快?顾云筝腹诽着,又觉得这女孩子很是有趣,不着痕迹地套话的功力可不浅,嘴里则应道:“侯爷不就是那样么?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不多。”
杜若菱低头一笑,“这话也只有嫂嫂能说。”语声一顿,又道,“我初来乍到,又是少不更事,若是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妥,嫂嫂只管训诫。”
顾云筝不动声色,神色愈发温和,“怎么会,你分明是知书达理的人,倒是我,不是周到的人,前两日也没少开罪沈二爷,日后对你有怠慢之处,还望你多担待些。”
不拘小节,总是藏不住话,嫂嫂别与他计较。”
表面上倒是没心没肺不拘小节,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可就不好说了。顾云筝没接话。
杜若菱起身告辞,“改日再来给嫂嫂问安。”
“不必。”顾云筝情愿多看熠航、肥肥几眼,也懒得和她们走近,“有事让丫鬟传话就是。”
杜若菱笑了笑,屈膝行礼后离开。
当晚,顾云筝把腿上的疤一点点揭掉,转去沐浴。这些日子因着伤口不能浸水,每日都是擦洗一番,今日终于能舒舒服服地沐浴了。
穿上寝衣,让丫鬟帮忙把长发绞得半干之后,她一面拨弄着长发一面回到寝室。
霍天北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倚着大迎枕看书,侧目见她神清气爽地,不自觉地弯唇浅笑。
顾云筝走到他面前,俯身戳了戳他眉心,没心没肺地笑,“我怎么觉得你笑得不怀好意呢?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