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知道,到底嫁出去的女儿,我怎好过问太多?何况康家又搬了的,来往只得书信,可儿也都报了平安的,也就没多问。”陈氏堆笑说着谎话,尽可能想自然些,只是这话说出来,邢姨妈的眉头却是皱在了一起:“奇了怪了,有道是远香近臭,她又是你最疼的大姑娘,你怎生一副淡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姑娘不是你亲生的呢!”
陈氏闻言立时斜她一眼:“胡说什么,连我都笑话上了?我也不过是忙着几个丫头出阁的事,一时没顾上而已。”
“姐,我哪里是笑话你啊,是提醒你,这都几年了,自己的大女儿也不问问,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邢姨妈说着,眉头越发的皱在一起,一双眼睛更是直直的盯着她,陈氏立时瞧看出来,邢姨妈并非是问问这么简单,心中一动,拉紧了她的手:“你说着提醒,莫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话不用说清楚,意思却是透了出来,邢姨妈的嘴角抽了抽,转头向外瞧看了一眼后,复又拉着陈氏,几乎脸贴脸的轻声言语:“你和我说真心话,大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陈氏为难的抿了唇。
这事,她是没法说的,事关林家的名声,家丑外扬不得,就是亲姐妹,也得捂着,可她也不敢再说没事了,自家姐妹明显是捕风捉影的知道了点什么。
陈氏这般,邢姨妈看她那样子,当即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她一准有事!”说着埋怨似的冲陈氏念叨起来:“是不是她生不得?”
陈氏动了动嘴唇,她不好接话。只是一脸难色的看着邢姨妈,登时邢姨妈一副明白的表情:“行了,别当个锯嘴葫芦了,这事你就是不说,明言人也看得出来啊!想想这都嫁出去几年了。都没什么动静,逢年过节的也没个回来探望的意思,我原本还以为她那大咧咧的性子。玩疯癫了,不知礼,你这个当娘的也忙着府里的事。顾不上。可如今看来,倒是半天没动静,说不出话,抹不开脸,无颜求归了。”
陈氏听着这话,顺着她话接了一句:“可儿也难。”
邢姨妈叹了口气,眉头再锁:“是难,才更不能这么由着啊。你知道吗?我家老爷的堂哥,前几天打扬州过来时,念着两家的亲戚关系去了康家上拜会了一道。按说这种情况,不论怎样。也该是大姑娘和姑爷来见见不是?结果,倒好,只那姑爷出了来,问及大姑娘,说是生了病,屋里养着不便见,他坐了坐出来,思量着你姑娘身子不好,就打算再买点东西送到府上去,好歹也是长辈的一份关心,结果去了药材店里采买了东西,叫送去康家府上大少奶奶的手里,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药材店的老板问了一句气死的人的话出来!”
“是什么?”陈氏心惊不说,身子也绷得直直的。
“问说这个康家大奶奶是赵氏还是冯氏!”
陈氏闻言脑袋里嗡的一声说不出话来,邢姨妈则是一脸的恼色继续小声言语:“他堂兄当时就气坏了,义正言辞的斥责了人家,说康家的大少奶奶乃是林氏,何来的赵冯二姓?还斥责他们连本地官家的主姓都不知,如何做的生意,结果人家倒兑了他两句,说自康家掌扬州一来,只知道康家大少身边两个夫人,一个赵,一个冯,从未听过有林,生生把他堂兄气坏了,东西不要了,另寻了一家去采买,结果,一样的话也问了过来,他堂兄才觉着不对,试着去了几家药店珠宝店的套话,竟无一个知道康家大少奶奶乃是姓林的,他一时发了气性,买了东西再去康家,大姑娘依旧不出,他质问为何扬州百姓只知你康爷身边有赵冯而不知正妻为林,那康家竟说,竟说要问缘由就去找林家问去,莫来问我康家,就把他堂兄给赶出来了!”
陈氏听的心中惶惶,面上却要绷着,只是一脸抱歉:“怎么弄成了这样,哎,他那堂兄可在府上,为何今日没一道来?我明日里和老爷亲自上门给他赔罪去!”
“哎呦,我的姐姐!你以为我是为着讨这个歉的?他堂叔昨天就承了朋友的邀请去了邻县参加什么诗会去了,过得几日才回来,我又挑了这个时候借着瞧两个新姑爷过来与你提起,就是不想这事说出来丢林家的脸叫你难堪啊!”
“好妹妹……”
“姐,你也是个精明人,可儿身子有问题生不成,就赶紧做盘算,不能由着那两个什么赵冯的妾侍在那里耀武扬威啊!当年你们和康家算门当户对,他外放是厉害了些,可 这几年,你的几个女儿都高嫁了,尤其七姑娘还是嫁进了谢家,姐夫也一升再升,康家再是外放官,也不能拿脸色给你们瞧啊!生不得,那就赶紧过继个到膝下养着,总不能叫人家打脸不是?我要是你,立刻发封信回去,叫着他们来,到时候看看康家那位爷在几个连襟前找的到脸不!”
邢姨妈越说越是激动,毕竟林家若是丢了脸,她的姐姐就丢脸,也会臊了她的脸,是以想到他堂兄在自己面前说起这些话时的义愤填膺,自己的丢脸羞愧,便觉得若这事再不提醒着,日后还不知有多难看。
陈氏心中有苦说不出,看着妹妹这般体恤自己的热心出主意,却又不能不应成,当即抓着她手表了态:“好好,我知道了,晚上我和我家的那个商量一下。”
邢姨妈闻言点点头,舒出一口气来:“可抓紧着点,这事也得亏是他堂叔撞上了,要是换个外人嘴巴长的,说三道四下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