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先喝口茶吧。”同昌长公主的奶母沈嬷嬷接过依竹递过来的茶杯,放到茶几上,看着同昌长公主掩饰不住的疲惫,沈嬷嬷心疼的忍不住开口了,“殿下,这些事情只会有人料理,您不必一一过问将自己弄得这么累。”
闻言,同昌长公主睁开眼,苦笑着看着沈嬷嬷,“老二、兰双跟我一起长大,他们的后事,岂能马虎?”同昌长公主抿了一口茶,看着依梦,“明珠怎么样了?不是说她这两天精神头不怎么好吗?太医怎么说?”
看着尽管疲惫不堪依旧如此关心乐安郡主的同昌长公主,依梦按摩着同昌长公主肩部的动作不停,笑了笑说道,“太医说了,郡主没有大碍,估计是知道国公爷国公夫人不在了,所以会有点影响吧。”
听到依梦这样一说,屋内顿时静寂了一下,依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依梦,笑着转移话题,“牛氏刚刚派了小丫鬟过来说郡主醒了,殿下,要不要把郡主抱过来?”
说顾明珠是同昌长公主的心肝都不为过,这几天不管多忙,都要抽出时间看看顾明珠才安心。
听到依竹这样一说,同昌长公主表情也轻松了不少,“这几天忙的有些晕头,都没有好好的照看她了,去吧郡主抱过来吧,嘱咐奶娘,小心些,别让郡主受凉了。”
“是。”依竹敛了敛身,倒退了几步离开屋内。
就在依竹踏出房门的瞬间,长公主的女官之一的依松面带焦虑的走了进来,行完礼后,口气有些不好的汇报,“殿下,建成伯老夫人求见,想要见见郡主,现在已经在沉心堂门口了。”
本来还在合眼假寐的同昌长公主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肃杀一闪而逝,“那些个人是做什么吃的?本宫不是已经严令不准随便让人进来的吗?”
屋子里不管沈嬷嬷、依竹等在同昌长公主面前得脸的还是侯在屋外的小丫鬟一下子就跪到在地,头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依竹,你去守着郡主,别让人扰到郡主。”同昌长公主气恼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跪了,都起来吧。”
丫鬟婆子们恭敬的站了起来,顺从的立在一边。
“殿下,您还不起身吗?”沈嬷嬷看了看,低声的问了一句,同昌公主白日休息的时候,素来是喜欢在东厢房,只不过待客就有些不合礼仪了。
“没事,”同昌长公主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显然对突然打断她休息的建成伯老夫人很不待见,“都有本事闯到本宫院子里来了,还指望本宫给她什么好眼色?左右不是正式的会见,哪有这么多七七八八的,行了,叫她们进来吧。”
熟知同昌长公主性子的沈嬷嬷并没有继续劝慰,只是包容般的笑了笑,重新给同昌长公主换了一杯茶,安静的立在一边不说话。
见依松领着自己并没有朝正房的方向走,反而领向了东厢房,见多了风雨的建成伯老夫人史氏眼里的不豫一闪而过,而跟着她身后的虽然是一身素净打扮的年轻女子看着富丽堂皇的沉心堂,脸上羡慕、嫉恨、恼怒。。。。。。各种情绪交织。依松只是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眼里的嘲讽更加浓厚,面上倒是恭敬从容。
“拜见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建成伯老夫人依礼行着大礼,她身后的几个儿媳也是恭敬的跟着史老夫人行礼。
“平身,”同昌长公主眉眼不动,下巴微扬,淡淡的说道,“坐吧,来人,上茶。”说完之后,就静静的倚在百花争艳的大迎枕上,也不说话。
看到同昌长公主这般作态,建成伯老夫人心里一个咯噔,还是勉强的扬着嘴角,“殿下,冒昧打扰,还望你饶恕老身的不是,”说着还用帕子掩了掩眼角,“老身也只有兰双这一个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臣妾的心还真是心疼难忍。兰双也只得明珠这一个女儿,只是如今女儿女婿都不在了,明珠没了亲生的父母,也不知道将来该如何,老身也是。。。。。。”
只听到“碰”的一声清楚,打断了建成伯老夫人的话,错愕的看着同昌长公主盛怒的面容,以及地下茶杯的碎屑和一滩水迹,嘴里的话不自觉的就咽了下去。
“老夫人怕是伤心的糊涂了吧,”一看情形不好的依松赶紧开口道,“谁不知道皇帝陛下亲封的乐安郡主可是公主殿下的嫡女,平国公府和广平候府唯一的嫡女。”说道“乐安郡主”和“唯一的嫡女”时,着重的加重了语气。
建成伯老夫人史氏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知道同昌长公主如今是很不待见自己,以前看在兰双的面子上总会给自己三分薄面,自从兰双有孕消息从建成伯府传出来之后导致兰双差点流产,同昌长公主顾及兰双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她从国公府接到了广平候府,只不过自己是再也踏入不了广平候府的大门。
女儿有喜她是高兴的,但背负了十多年苦水包袱让她不吐不快,她要让整个京城的人看看她的女儿,建成伯府的嫡小姐并不是生不下孩子占着国共爷的宠爱牢牢把住国公府的人,谁会想到会后院出事?她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多年的内宅经验告诉她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淡然,她也是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
说到底,她着实是担心女儿的身体状况,本身就是被妾室气得早产,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原本以为好好的养着,等到大了找个家世低一点、人品好点的,就这样一辈子对付过去了。谁知道女儿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