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汪氏身份不让人,自己又有求于人,身份倒是摆的很低,低着的头掩住眼里的嫉恨和杀意,“倒是罪人僭越了,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不会再如此了,还请太后娘娘饶过罪人这一次。”
陈氏瞪大了眼,看着低声下气的汪氏,好似不认得眼前这个熟悉到极致的人,份外觉得极其的陌生。寻雪的话虽然是对着汪氏在说,何尝不是将自己给指了进去,她本来是想教训一通的,被汪氏这样一来,让她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下去了。
她再自傲,再看不起李氏,经过刚刚一闹,不明白也得明白,儿子、家族夺嫡失败,下场是什么样子,这样的例子太多了。眼前最紧要的还不是自己能不能熬过这难受的情景,关键还得是保住儿子,还有家族的命。就算他们夺了所有,以官奴之身发配边疆,只要有命在,终有一天,他们还是能站起来的;要是命都没有了,以后怎么报仇?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自己能清醒过来,还是汪氏的提醒。
虽然想通了一切,骄傲惯了的陈氏一时之间还是难以转变自己的角色,倔强的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安静的跪着。
汪氏的态度变化,这个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是陈氏的态度,到让李太后很快明白过来,女人,这辈子除了儿子,最大的倚靠就是娘家了,也不怪陈氏不老实起来。
场上的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大概的猜出对方心里的想法来,汪氏知道李太后深有感触,对于陈氏的配合也有些满意,不过再满意又如何,注定了会成为自己的垫脚石。“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这后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帝稀薄的宠爱之外,所有的希望都是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试问,这后宫中哪有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然后母凭子贵,当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罪人进宫之前,就知道罪人在宫中站稳脚步不算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得是儿子。还得把儿子好好的养大,那样才有机会争一争。”
李太后放下茶盅,低着头看着自己保养极好的手。好似没有听到汪氏的一番真心谈话。
“罪人在进宫之前就知道,先帝最宠爱的女人是皇后,但是罪人年轻,又有才貌,心里免不了有几分的傲气。罪人在大选的时候见过圣母太后娘娘之后,心里是极有把握的,”汪氏不说正事,反而拉拉踏踏的说起一对不相干来,陈氏不明白汪氏的意思,侧目看了她好几次。汪氏仿佛回到从前,一五一十的回忆起来,“罪人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就定了下来。罪人从小被家族教导。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在那里,圣母太后娘娘貌比不过当初还是贵妃的陈氏,才情又不及,罪人相信,只要罪人肯下功夫。罪人自有取代圣母太后娘娘的一日。事情开头如罪人所料,罪人确是很得先帝的宠爱。但罪人并没有因此迷失,罪人知道自己的目标如何,但是,后宫中的一切还是超出了罪人的预期计划。陈氏因为家世厉害,屡次三番的给罪人难堪,罪人不是没有想过除去陈氏,但是,罪人很快就知道先帝的心思,因为先帝需要陈氏护住西南,只要西南一日未安定,陈氏的位置就很稳当。罪人认清楚这个事实之后,就知道自己概要做些什么,罪人只有忍耐,忍耐西南疆边完全被先帝掌握在手中。但罪人眼前最紧要的必须是诞下皇子,当初宫廷里除了皇后所出的嫡子之外,再无其他。罪人好不容易查得之所以除了皇后能诞下皇子,那完全是先帝和当时的太后的主意,在嫡子没有成年前是不可能有其他的皇子出生。罪人当时很伤心,随着被先帝退后了两年的选秀到来,罪人看着一个个年轻娇艳、貌美如花的秀女们,罪人心里很着急,有了新的姐妹,罪人还能维持现有的地位吗?能让罪人站稳脚步的,只有皇子,可是太后管的极严,罪人是想尽了法子还是不能如愿。。。。。。。”
陈氏听着汪氏的絮絮叨叨,眉头皱的很厉害,就忍不住打断,“汪氏,你说这一堆拉拉杂杂的,莫不是想把本宫给牵扯进去吧。可别忘了,当初本宫跟你能怀上孩子,还是你主动找的本宫,又求了仁静太后,你以为以你的身份,能在仁静太后面前能说上话?”陈氏冷笑出声,“那还亏得是本宫出面,本宫的娘亲跟仁静太后可是嫡亲的表姐妹,本宫从小就被仁静太后看着长大,疼本宫如亲生的没什么区别。还有,别以为这后宫中聪明的人只有你一个,你的那些个小算盘谁不知道?太后姨母早就跟本宫说过了,说你是个狠心的,要本宫防着点才是,别一个不小心就被你给拉了下来。果然姨母说的没错,你养的好儿子真跟你一样,要不是我儿早有防备,指不定就被你们这对狠心母子给斩草除根了。这一切要不是先帝算计,现在坐上皇位的就是本宫的儿子,这太后之位还轮不到你来坐。”陈氏本来是有几分清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多说些什么,可是汪氏的一番话引得自己唠叨,将自己本就没有压下的火又燃了起来,越说心里越难受。
看着李太后皱着的眉头,以及屋子里的宫女太监落在陈氏身上的目光,汪氏低下头,眼里的笑意飞快的闪过,陈氏啊陈氏,我儿子或许没有你儿子会装,但要论起心机手段来,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话一出口,陈氏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又落入汪氏的圈套了,真没想到,这个汪氏时时刻刻都不忘陷害自己一把,算了,反正情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