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皇后却不认同这番话,反而是摇摇头说道,“嬷嬷,本宫知道您的心思,相让三皇子的名分早日定下来,这样才好安心些。可是本宫并不这样想,首先,玮儿还小,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好歹来;其次,陛下还未到而立之年,正是最好的年纪,起码也得还有三十年;再次,本宫身为皇后,自然是知道陛下的性子,陛下不会是全然重视正统嫡出,如果陛下要选太子,肯定是从多方面来较量,不会因为玮儿是本宫所出的嫡子就另眼相看。好在陛下还算是个好父亲,对于几个皇子皇女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特殊对待,本宫到不担心,到时候玮儿不受皇上看重。至于其他的,本宫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只求着玮儿能安全无虞的长大,将来他能不能得到这个位置,就看他个人前世修的福缘了。”
郝氏瞪大了眼,显然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熊皇后的口中说出来的,“皇后娘娘,您在胡说些什么啊?三皇子是正经嫡出的皇子,理所当然是要立为太子,将来称为皇帝的。您要是这样说,奴婢是真真的不能认同了,您可不能将您的一套想法压在三皇子身上,让他以后没了夺嫡的心,只想着安份的做个王爷。。。。。。”
“嬷嬷,”熊皇后突然抬高声音打断郝氏的话,一脸正色的看着郝氏,“本宫从前跟您说的您都忘了吗?这里是皇宫,不是从前的洛王府,也不是熊府后院。不能拿宫外后院的手段来,本宫是皇后不假,但本宫不是这后院中的普通的正室原配,必须得使出一点的手段维护自己在后院中的地位。本宫除了要打理好这后宫之外,更要给天下人做表率,要是皇后闹出点什么难听的事情来,丢脸的不只是本宫。本宫的家族,还有皇上的脸面,整个皇室的尊严。这些年下来,嬷嬷,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无论沈德妃、姚贤妃、秦婕妤等等他们斗的有多凶,将污水泼到本宫的头上来,只要本宫真的没有做过,而陛下又相信本宫,本宫的地位永远都是稳固的,不是谁都可以斗倒的。但是。只要本宫真的懂了什么不改动的心思,不管本宫事后做多少的补救,本宫这个皇后的位置是谁都可以拿去。”熊皇后嘲讽的笑了笑,“本宫知道。嬷嬷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为何本宫的父亲会拒绝皇上的好意,不按祖宗规矩得承恩候这个爵位,连本宫都亲自求着皇上不要给本宫的家族里的族人恩荫,因为本宫和本宫的父亲清楚的知道,一旦父亲接受了承恩候,陛下就会对本宫的家族和本宫心里多分猜疑。本宫在后宫中的地位会多分危险。皇上是不想看到皇后的娘家强盛起来,这是先帝看中本宫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也是本宫现有的最大优势。”
郝氏其实是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知道归知道。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个道理。这些安逸的生活下来,她心里也不免对了几分不该有的心思,连人都跟着浮动了起来。
熊皇后看着郝氏楞怔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着奢望,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嬷嬷,从前本宫是为了家族。不得不忍耐。但现在本宫有了遂安(皇二女)和玮儿,就应该更加多为他们考虑一下,这后宫中从来都不缺嫡出的皇子和公主。要是本宫有了个什么不好的。他们两个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再说了,来日方长,谁都不知道将来的情况是什么样,于其提心吊胆的担心将来的日子,还不如脚踏实地的过好每一天。本宫始终相信,只要有心,这上天自然是能看到你的,你说是不是了,嬷嬷?”
熊皇后的话说的如此明白,郝氏哪有还想不通的道理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热,眼神游移的不肯对上熊皇后清明的目光,呵呵的说道,“皇后娘娘果然是长大了,跟从前不一样了,哪天姚氏老奴没了,老奴也不用担心了,相信娘娘会过的很好的。老奴现在也不想其它的了,老奴还是躲在佛前念念经,让菩萨保佑,让我们的三皇子早日健康长大。”
熊皇后眼睛有些酸涩起来,扶起郝氏,“嬷嬷说的哪里话,遂安和玮儿还得嬷嬷多费心思呢,嬷嬷速来心思细密,有些事情本宫顾不上来的时候,还得劳烦嬷嬷出面替本宫料理了,本宫才能安心的去做本宫该做的,其他人,本宫还真的无法全然放心。”
见自己还是有需要的,郝氏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心思也被熊皇后转移开来,“娘娘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娘娘从来都是知道老奴的这一颗心都在娘娘身上,只要娘娘一句话,老奴万死不辞,自然不会让娘娘失望!”
顾明珠望着帐顶上缭绕的云雾,目光楞楞的研究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研究出什么来,无聊的翻了个身,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月白底子樱花纹样宝蓝滚边枕头,眉头轻轻的皱着,不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的又翻了个身。
顾明珠的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自然是惊动了守夜的怀蝶,怀蝶借着光,看了看时间,正是丑时三刻,再看着临窗的大炕上被子卷得严严实实的、睡的呼呼正香的雨寒,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郡主,您可是有心事?”
不怪怀蝶如此问,顾明珠是个作息很正常的,除了特殊情况之外,从来都是到点了倒头就睡的人,
安静的夜里,怀蝶冷不丁的问话,着实是有些吓到了原本还在想事情的顾明珠,顾明珠呼了口气,朝怀蝶说道,“怀蝶,你过来吧,我有事情想问你。”
怀蝶立即披衣起身,用不着她端着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