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娘沉默,顺安侯夫人说的正是这个道理。虽然京城里都知道乐安郡主的外家是建成伯府,但乐安郡主跟建成伯府的关系也是很生疏的。偏偏自己娘家人不明白,总以为有个乐安郡主能让建成伯府回到从前,要不是他们没有门路,轻易不能入广平侯府,只能时不时的上顺安侯府除了找自己要些财物之外,总是催着自己跟广平候府打交道,找到乐安郡主说说情。自己要是有个言语举止推辞,就有很多难听的话说了出来,自己还是任府的大姑娘了,幸好是出嫁了的,否则,指不准自己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从前看着父亲虽然胸无大志,喜好女色,没有半点才干,但好歹能有一家之主的担当,现在呢,没了爵位之后,在妾室和几个叔叔的撺掇下,整个人都变了,一日比一日的颓废,对着自己这个嫡长女就像是看到杀父夺母的仇人一般,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她看着着急,心理也难受,连她娘亲都想不明白的道理都明白了,她父亲又怎么会不明白?建成伯府的爵位一惊到头了,再怎么样也是虚妄的了。他们能留有一条命,日子虽然没有从前富贵,倒也衣食无缺,依旧能使奴唤婢,那已经是看在自己早逝的姑姑以及乐安郡主的份上了。要不是姑姑跟同昌大长公主从前的情谊,乐安郡主又怎么会又今日的这一切?
任锦娘坐起身子,擦了擦眼泪,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真是让大嫂见笑了。”
顺安侯夫人只是宽容的笑了笑,眼里带着深意的拍了拍任锦娘的手背。
茜草端着熊皇后新赏赐下来的布料走进正殿时,看到里间姚贤妃正在手把着手教不过才四岁的、姚贤妃所诞的大公主庐陵公主练字,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姚贤妃满意的看着宣纸,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我们大公主可真厉害!”然后用温热的帕子给庐陵公主擦手。
长相随了十成的庐陵公主听到母亲的夸赞,羞涩的笑了笑,转身扑到姚贤妃的怀中,黑黑亮亮的大眼里满是渴求、希冀,“那母妃要把我们刚刚写好的字收好哦,等父皇来的时候,我要给父皇看,父皇看到我的字有长进了,肯定会很开心的,到时候父皇肯定会赏赐很多好东西给我,母妃想要什么,我下次跟父皇说,让父皇送给母妃。”
女儿一番稚嫩却贴心的话语,顿时如同冬日里浑身冰冷被温热的茶给全身暖透了一般,原本艳丽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伸出手抱住女儿,柔声的说道,“是,大公主的吩咐母妃都记住了,不过母妃现在还不知道母妃想要什么,要不然这样,等母妃想到了,再给我们大公主说,你看这样好不好?”
庐陵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还特意嘱咐了一句,“那母妃想好了一定要跟女儿说哦,还要尽早啊,要是父皇来了母妃还没有想到的话,就要等到下一次了,下一次还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