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氏的嘀咕声虽然小,可还是落到了姚老夫人的耳中,姚老夫人直觉的就想皱眉,但一个灵光闪过,神色也跟着肃重了起来,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姚贤妃,姚贤妃本来是不明白姚老夫人的意思,姚老夫人的淡淡一笑,她顿时就知道了,朝茜草使了个眼色,茜草就带着殿中服侍的人都下去了。
姚江氏看着宫人们下去的时候,吓了一跳,有些忐忑不安的偷偷看着姚贤妃,她不是没有眼色,能看出来姚老夫人跟姚贤妃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她又有些不甘心,不甘心总是被排除在外,而且,她今日来的意思都还没有出来。
姚贤妃本来是打算让姚江氏下去的,可是姚老夫人执意留下姚江氏,虽然心里有些不豫,但还是很快的恢复到正常,带着不确定的问道,“祖母,您也觉得母亲的主意是对的吗?”
姚江氏愣了一下,还没有从自己能真正参与到政事中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姚贤妃在说些甚么,但既然问到自己了,自己肯定是要说上两句的。只不过她还没有开口,就被姚老夫人严厉的眼神给压住,只好憋着满腔的好奇,看看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姚老夫人从姚江氏身上收回视线,眼里闪过一抹算计,“这乐安郡主虽然不是大长公主的亲女,可是大长公主疼她比亲子还要疼宠,且不说她是顾氏嫡枝唯一的嫡女,身份上培哥儿还是低微了些,就算左丞相还在的话,也是配不上的。娘娘,您见过乐安郡主几次,您看,这乐安郡主品行如何?”
姚贤妃皱了皱眉。她虽然能明白姚老夫人的意思,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虽然没有怎么说过话,但看上去,是个被保护的极好,性子看来也是个单纯良善的,行走坐立间。就看出顾氏一族极好的教养来。只是。虽然身份上是高贵了些,但弟弟需要的嫡妻却是个能持家的,本宫看乐安郡主这方面怕是不成,听两宫太后的意思。郡主以后是要开府另过,这管家的人选不仅是从她身边服侍的人来选择的,宫里也会派人下去。但这一上面,本宫就不太认可乐安郡主。”
姚老夫人却不在乎的笑了笑,“娘娘,话不可这样说,培哥儿性子您也知道,看着是恭敬守礼、却是最怕被管着,要是找个厉害的。怕是这夫妻关系也不和谐。郡主真要是个不管事儿的,说不准还能跟培哥儿琴瑟和鸣。再说了,郡主身份高贵,这些个琐事本就不用她操心,而且。臣妇还听说了,这大长公主最近在要乐安郡主学着管家,怕是这议宾的人选是有了眉目,不管怎么说,也得争上一争。将来要是娘娘有了皇子,有了这门亲事,娘娘的底气也足一些,也利于小皇子的将来。”
姚贤妃顿时就清明了,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乐安郡主的另外一重身份?她可是顾氏嫡女啊,有广平候父子四人以及顾氏一族在后面撑着,她儿子的将来是明朗的。百年顾氏,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想当初先帝和皇上能顺利登得大宝,不是有顾氏在后面帮扶。而且也不用担心顾氏过于强盛会威胁到儿子将来的地位,顾氏百年不倒,自然是由其中的道理在。
“可是,沈德妃的堂妹不是将要嫁给平国公吗?”姚江氏不傻,很快明白了姚老夫人和姚贤妃的打算,虽然话头是自己开的,但她心里还是不太确定,“沈德妃可是有二皇子在手,万一将来顾氏不帮娘娘,反而去帮了沈德妃,那娘娘以后的路,不是更加的难走吗?”
姚老夫人和姚贤妃对视了一眼,显然有些不置信姚江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毕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沈德妃现在可是有皇子的人,可自己,儿子的影子还没有看到,将来的情形是千变万化的,谁都不能说个准数出来。
姚江氏见姚贤妃和姚老夫人没有说话,心里一喜,马上滔滔不绝起来,“这沈德妃虽然是高密候三房里的,可耐不住老夫人喜欢她啊,比起长房的将要嫁给平国公的嫡女来说,那宠爱可是远远不及的。当初沈氏明明都有比沈德妃还要出色的未嫁姑娘,老夫人硬是一个都没有看中,非把沈德妃给送了进去,还不是因为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的。这老夫人是继室出身,就只有沈三爷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偏宠,高密候就是心里再不愉快,也得忍着,谁让这礼法占了上头?而且,说是老夫人,可到底年轻,比起高密候来,就大了十一二岁,这沈三爷成亲也早,不然,能让自己的女儿占了沈氏嫡长的头?这老夫人至少也得二十年好活,足够二皇子长大成人,到时候只要老夫人闹上一闹,高密候这些小辈们能不听从吗?这老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啊。”
洋洋洒洒的一堆说完,姚江氏得意洋洋的看着姚老夫人,教你平常都看我不上眼,我就让你看看,我不是你认为的没头脑的人,我足可以当起姚家主妇之责。
姚贤妃从开始的吃惊到后来的凝重,等姚江氏说完之后,才淡淡的说道,“母亲,这些话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姚江氏顿时傻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姚贤妃和姚老夫人心中有数了,并不再理会姚江氏,姚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姚江氏之后,说道,“娘娘,不说将来,这门婚事对培哥儿来说是极好的。培哥儿在仕途中的起点高,有顾家帮扶,将来的路会更好走一些。只是,这大长公主如今是一点口风都不露出来,贸然的把培哥儿顶上去,怕是,也不那么容易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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