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苼也被江妈妈这淡淡的一瞥给吓到了,在江妈妈扶着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漂浮着的,好不容易理智恢复了些,江妈妈这淡淡的一句话,又把她下了一跳,腿一软,差点迈不过门槛。
到了内殿之后,海莲很有眼色的守在殿门口,殿内,沐颜苼脸色青白不定的看着江妈妈。
江妈妈捧起龙泉窑青瓷茶盏,微微的吹了吹气,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才做出淡淡的不经意的样子,“听说,你今日又拦了皇贵妃的仪驾?不仅没有拦成,还让皇贵妃当场撂了你的脸?”
沐颜苼觉得手一软,手中的定窑五彩茶盅差点就滑落了,好在她反应快,但也因为动作有点大,茶水给溅了出来,热茶烫在了手背上,沐颜苼脸色一白,很快的就镇定自若。
沐颜苼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江妈妈的眼,她依旧平淡的样子,似乎对沐颜苼的遭遇无动于衷。
在江妈妈清明的目光之下,沐颜苼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很老实的回答,“是,是拦下了皇贵妃的步辇,皇贵妃没有对奴婢说什么,就直接去了寿康宫。”
江妈妈本来是慢悠悠的用茶盖刮着茶杯,听得沐颜苼的话之后,猛然的扣上了,清脆的声音让沐颜苼情不自禁的头一缩,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很快的又睁开眼,噗通的跪下,“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主子原谅。”
江妈妈重重的将茶盏让手边的梅花几上一放,愤然的站起来,眼里闪烁着火光,嘴里却说着再也平淡不过的话语,“我如今不过是娘娘身边最普通不过的婆子,可担不起娘娘这样的大礼。娘娘还是别跪着了,回头让人瞧见了,发现了什么。那可就不妙了。”
江妈妈这话说的沐颜苼更是冷汗澄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将沐颜苼老实听话的样子。江妈妈眼里的火光大了些,慢慢的坐下,拿起茶盏,继续慢悠悠的品茶,等到一杯茶喝了一大半之后,江妈妈才放下茶盏,觉得心里头的火气也少了不少。才悠悠的开口,“起来吧。”
觉得双腿有些发麻的沐颜苼听得这话,顿时就松了口气,因为太过于激动。差点就站不稳了,等站稳了之后,双手垂在腹下,一副老实恭顺的样子。
江妈妈淡淡的瞥了一眼沐颜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好似沐颜苼身上有什么,多看她一眼,能刺伤她一样,“最后警告一遍,你想在后宫里怎么兴风作浪。我都管不着,别坏了我的大事,你要是不注意,坏了我的大事,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别到时候没有顾念你。”
“是。”沐颜苼很是老实的低头应道。
江妈妈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钟粹宫,你也得好好打理一番了,别因为这些个没眼色的带来麻烦。”
听得江妈妈这般说,沐颜苼腹诽不已,她早就看不下去了,早就想收拾了这些个人精,奈何正经的主子在眼前,她,说的好听点,是主子跟前的用的人,说的难听的,自己只不过她的棋子而已,棋子能有什么威慑力?自己一个奴才,哪有本事去折腾下人,就算自己能折腾,这还不是主子在后头顶着。
熊皇后听得消息的时候,叹了口气,对着兰香说道,“原本以为她是个不同的,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看来宫里又免不了一番风浪了。”
菊香正跪在熊皇后的身后给熊皇后按揉肩膀,听得熊皇后的额感叹,嫣然一笑,“娘娘,商户女毕竟是商户女,虽然金生玉养的,到底是个卑贱之人,怎么抬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奴婢早就瞧着她是个不安分的,不然怎么可能巴上皇上。宫里的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她能挺身救得皇上,八成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就凭她按贪生怕死的样,怎么可能奋不顾身的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怎么不可能?”荷香嘻嘻的笑开了,“皇上是个多出色的人啊,就算她当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看到皇上一身与众不同的气势,自然会认为是哪户勋贵之家的公子,想着就此巴上,也好谋个出路。通常有几分姿色的,哪会乖乖的顺了家里的意嫁个老头子,这样的事情,在商户人家是最常见不过的。”
“荷香,谨言。”兰香嘴里是指证,脸上却无半分的责怪,“皇上也是你能随意开玩笑的,不管她出身如何,她现在可是淑妃娘娘,该做的你还得做到才行。”
“是,兰香姐姐。”荷香娇俏的吐了吐舌头,无半点受教的样子。
惹得熊皇后好笑了起来,伸手点了一下荷香,“你这个促狭的,真的让你好好学下规矩才是。”
“娘娘,奴婢知道了,您就别一个劲的训斥奴婢了。”荷香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来,看的熊皇后、兰香等人又是一阵好笑。
笑过了之后,熊皇后正了正脸色,对着兰香等人吩咐道,“钟粹宫的那位,你们以后多敬着点吧,别让人发现了不对来。”
兰香、荷香等齐齐福身应是,熊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从大公主搬去了皇子所之后,姚贤妃养成了每日午后练字的习惯,不管是三伏天还是三九天,除了身体或是其他很重要的事情之外,很少能落下。
等姚贤妃写完最后一个字,茜萍小心的晾干之后,放在之前写好的一叠纸上,目露赞善,“娘娘的字越发的好了,假以时日,必能自成一家。”
贤妃倒是显得荣辱不惊,微微的笑了笑,“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哪有什么可赞扬的。”
听得茜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