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看了看司马昭仪,吐出一个猜想来,“或许,皇上对淑妃娘娘、贤妃娘娘并没有宫里传闻的那般宠爱,”想到某种可能,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或许,这宫里,真正能让皇上上心的,只有皇贵妃?”
司马昭仪侧目,有一瞬间的愕然,然后满意、欣喜的看着她,一副了然的样子,“本宫总算明白了,当初你为何要执意要陪着本宫进宫,父亲、母亲虽然不同意,最后还是如了你的意,只是染墨,你我本事闺中密友,以你的本事,绝对是可以谋取一份极好的婚事,你又何必,何必在这深宫里,白白的消磨时光。”
染墨莞尔一笑,并不出色的容貌顿时多了几分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娘娘,自从奴婢家里遭逢大变之后,奴婢早就看开了这一切,做个再风光的贵夫人又如何,还不是人前风光人后饮泣,奴婢要是运气不好的话,指不准就被父亲作为联姻的工具,奴婢一生就更没有了指望。比起从前呼奴唤婢、金尊玉贵的生活,奴婢还是喜欢现在,不用时时刻刻想着算计,想着怎么给自己谋取好处,有主子护着,奴婢再费点心思,也没人敢欺负奴婢,当着奴婢的面都是亲亲热热的唤一声“姑姑”。奴婢自然之道奴婢貌不出色,奴婢家族已经败落,或许从前奴婢还有机会,如今,低贱如奴婢,又哪里会有人发现奴婢内在的美,这世上,像二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奴婢看开了这一切,自然就不会再生期望,奴婢就守着娘娘,安安分分的,这下半辈子就有了指望。”
染墨素来是个话不多的,难得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连素来对染墨心存几分芥蒂的胭脂都忍不住眼眶发红。
司马昭仪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表情端肃,“染墨,从小以来,本宫就不如你果断明白,如果,将来有朝一日,本宫的心乱了,还请你到时候别顾忌身份,直言点醒。”
染墨福了福身,“是,娘娘,”染墨站起身,噙着一抹笑意,“娘娘,您跟奴婢都是一样的人,娘娘不必妄自菲薄,只可笑的是,这宫里的人就是看不透,拼了命的去争夺,去算计,到最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司马昭仪垂下眼眸,语气中带了一股艳羡,“是啊,这世上,不是谁都有皇贵妃殿下那般好的福气,只希望她是个知足之人,日后也少些恩怨纠葛。”
染墨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自己无意间见过皇贵妃一面,虽然神情慵懒,可是眼里的清透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禁微微一笑,看来这宫里都小瞧了皇贵妃,这位皇贵妃可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呢,就是不知道这位聪明尊贵的人,日后会有什么样的造化了。
不管她将来的造化如何,这都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与其羡慕别人的日子,还不如过好眼前的每一天,或许你在努力的活着的时候,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其实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这个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说不准的,你说不是吗?
“娘娘,您就别想这些了,”染墨打断司马昭仪的心事,“您还是好好的看看这些账本吧,奴婢瞧着,里面的弯弯曲曲可是不简单呢。”
自从司马昭仪像皇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之后,昭宗帝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让司马昭仪插手后宫的事物起来,在三月三闹出来的事情之后,作为处罚之一,没收了姚贤妃管理尚宫局的权利,反而转给了司马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