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被放下,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坐在沐颜苼的身边,“姑娘,别哭了,辛苦了这些年,总算是得偿所愿了,等到了南浔,安了家。再找个良人,成家生子,姑娘这一生就完美了,老奴到了九泉下,也算是对得起夫人当初所托了。”
“妈妈,谢谢你。”沐颜苼的头靠在中年妇人的肩上,她真是沐颜苼的奶母,海莲的母亲,唤作胡妈妈,“害得你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跟我颠沛流离。不得安生。”
“姑娘说的哪里话。”胡妈妈满是厚茧的手抚上沐颜苼滑嫩的脸颊。“老奴这辈子能还有机会回到故乡,已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倒是姑娘,长这么大,一天的福都没有想过。现在也好。没了这些糟心事,以后平平静静的,未尝不是件好事。”
“是啊,姑娘,”海莲坐到沐颜苼的身边,“您不总是说风雨之后见彩虹吗?好不容易逃离了皇宫,逃离了沐府,再也没有人能控制姑娘,我们到了南浔之后。开个铺子,定然能将日子过的极好,奴婢这几日可是想了又想,到时候我们开个什么铺子才好,要不。到时候先去探探路,看看什么好做,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大商人不是。”
“你呀,你这脑子你一天到晚到底在胡想些什么,”胡妈妈哭笑不得的敲了一下海莲,“到了南浔,赶紧把你跟双寿的婚事给办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双寿等了你多年,成了婚,赶紧生个孩子,双寿家里就他一个独苗,你可不能让他断了香火……”
对上胡妈妈的说教,海莲一脸苦色,看的沐颜苼抿唇轻笑。
心里最后的一丝不舍、不甘,也在这轻松愉悦的气氛中慢慢的消散,虽然不能像从前锦衣玉食,但是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却是自己一直梦寐渴求的,如今,梦已达成,自己还能有什么奢求?
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自己就不应该去想,免得乱了自己的心。
想起记忆中那个英伟的男子,还有那个璀璨如明珠的女人,希望,你们以后能一直好好的。
就算自己不能得到,她也希望,那个站在高处的男人,在深夜中,不要总皱眉。
再见了,我曾经的梦。
同昌大长公主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炕几上,面色黑沉,显然是气的不轻。
陆婈蕊忙坐在同昌大长公主身边劝慰,“阿娘,您别气,为了不上台面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照我说啊,也不是紧要的事情,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省的总是拿身份说事,给明珠难看。”
“是啊,阿娘,”沈心语也接口道,“反正老国公爷都不在了,三房那边又是个不成器的,这事让他们自己烦着去,免得没事总给我们添麻烦。”
听得陆婈蕊和沈心语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同昌大长公主脸色总算好了不少,“要不是看在驸马的份上,也懒得跟这些肮脏的人计较,没得失了身份。”
“礼哥儿媳妇,”同昌大长公主抬了抬下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派人给刘妍月还有东平郡王府传个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早早了解的好,没事看着就膈应人。”
陆婈蕊福了福身,“是。”
顾怡然挥手让传递消息的人下去了之后,一脸的疑惑,对着周嫂子说道,“同昌大长公主怎么这会儿请我去广平候府,她不是想来看不惯我这个庶女的吗?莫不是……”脸色一变,语气急切起来,“宫里可有消息传出来?”
周嫂子摇了摇头,挥手让屋里的侍女们下去了之后,就凑到顾怡然身边,“应该不会吧,东西才递进去不久,婕妤也不会这么快用到,不是说了关雎宫被护得水泄不通吗?难道是之前淑妃娘娘的事情,被同昌大长公主知道了,想要借此警告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