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胭脂和染墨的分析,司马淑妃将头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待胭脂说完之后才不急不缓的睁开眼,“你们都错了,皇贵妃并不如你们口中的单纯无知。”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当初她戏弄她,她只是并没有如同一般人惊慌失措,反而神情从容、不紧不慢,将实情一一道来,让参与到其中的人都接受了惩罚,而惩罚也不是所谓的报复,反而让人心服口服。
当年的她不过十一二岁,条理清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是非曲直清楚明了,丝毫添油加醋的成分都没有,显得格外的公道。这样的人,就算没有人庇护,在宫里一样能生活很好。
从前她看不透,如今总算是能参得一二,怕是让皇贵妃置身事外,是皇上的意思,可是,她又想不透,以皇贵妃的身份,皇上想要立她为后,只宠爱于她,也不是不可能,在大齐也有这样的例子发生。
为何皇上偏偏立了她为皇贵妃?让她独守关雎宫不说,这宫里每一个女人,似乎都有存在的必要,皇室向来不乏痴情之人,可以肯定,世上无人能及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她想不透,着实的想不透,皇上对皇贵妃所做的一切,全然不符合他的风格,难道是因为皇贵妃身后的顾家吗?
想到某些情况,司马淑妃最后还是摇头否决。
“娘娘,娘娘,您在想些什么?”胭脂瞧着司马淑妃一脸深思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难道是皇上要娘娘做些什么?”
有些事情司马淑妃虽然没有说透,胭脂是个玲珑心思的猜透了其中的关窍,所以做起事来也有了顾忌。相对于这些,她更担心的是司马淑妃,帝王心难测。自家主子虽然灵透,到底是傍在君侧。很难让人不担心。
司马淑妃回过神来,朝胭脂和染墨安抚的笑了笑,神情中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胭脂,染墨,以后关雎宫有个风吹草动第一时间禀告本宫,还有。没事多跟关雎宫的人走动。”
对于司马淑妃的吩咐,染墨瞪大了眼,“娘娘,这是为何?您不是说过。在这宫里想要避免麻烦,就尽量少跟关雎宫接触吗?而且,皇上的意思不也是如此吗?”
胭脂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似有所悟。“奴婢明白了,娘娘既然选择了向皇上投诚,要是能帮到关雎宫的话,皇上也会倚重娘娘几分,以后娘娘在宫里才会更顺遂些。”胭脂瞧了瞧司马淑妃脸上淡淡的笑意,又补充了起来,“这样一来,不管是相爷还是几位老爷、公子,在前朝的路也会更顺些。”
司马惟庸在司马淑妃册封后不久也升到了左丞相的位置。
“胭脂,看来本宫以后不用太过操心你了,”司马淑妃满意的点了点头,“祖父当年把本宫送进宫,不就是向皇上表明司马家族的态度吗?司马家族以后只会忠于皇上,不会再参与到皇储之争中去,辛苦了这些年,总算是有所成效了。”
司马淑妃说的坦然,胭脂却心疼不已,“只是,苦了娘娘了。”
外人只看到娘娘的光耀,又怎么会知道娘娘失去了什么,这一辈子,娘娘都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为了家族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做母亲的资格,只能在这金碧堂皇的宫殿里,孤零零的度过一生,这一生与一日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胭脂,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司马淑妃正色道,“从前的过往,你要彻底的忘记,记住,本宫是大齐的淑妃娘娘,不再是司马家族的大姑娘了。”
“可是,”染墨似乎感受到了胭脂的心疼,也忍不住反驳,看到司马淑妃难得的严肃,颇有些不甘愿的阖上嘴,低下头。
从小一道长大,彼此的性情都熟知,司马淑妃怎么会不知道两个贴身的丫头纯粹是心疼自己,但是在这后宫中,最要不得的就是这个,有些东西不点透了,最后还是要吃苦的。
司马淑妃叹了口气,眉宇间带了淡淡的疲惫,“胭脂,染墨,本宫知道你们心疼本宫,但是你们要清楚,这是在后宫,由不得一点儿放松,说不准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拉下水。本宫虽然向皇上投诚,如果本宫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皇上是绝对不会出面的。本宫不是皇后娘娘,需要维护皇室的尊严,本宫做的不好,这个亏只能本宫咽下,本宫做的好,皇上也不会有所表示,这是本宫早就做好准备的。”
对上胭脂和染墨的怔愣,司马淑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了本宫,皇上随时都会扶持一个维护后宫的棋子,这宫里,没有一个傻子,如果本宫没有了皇上背后的扶持,本宫和司马家族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如果本宫有一点点的妄想和心有不甘,本宫随时都会被踢出局,本宫,是输不起的,一旦输了,陪上的不是本宫,而是整个司马家族!”
胭脂和染墨一惊,这才觉得背后全是冷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胭脂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来,“娘娘,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
染墨也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司马淑妃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夜,除了延禧宫,各宫显得格外的平静,平静得如同死水般,也不由得她们平静,福建的事情到了这一步,肯定是要有个解决之道,偏偏福建与京城勋贵世族关系微妙,也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在了禁闭宫门大半年的明瑟殿。
明瑟殿的主人,姚贤妃,她的祖母从前可是福建总兵嫡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