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卧在马车上,左登峰久久不能入睡,他一直在想先前发生的事情,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铁鞋是一个很严肃古板的僧人,没想到会是一个又留头发又吃肉的花和尚,而且生性自在,毫不做作,甚至有些顽劣,他被玉拂追了这么久,饿的要死也没有抢夺左登峰手里的鸭子,只是一个劲儿的请求将鸭子施舍给他,即便到最后强行化缘,也指出了左登峰灵气方面的修炼弊病,说白了就是换的。事实上以他的修为,要想出手抢夺,左登峰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因此左登峰判断,铁鞋虽然不守戒律,但是他应该是个好人。
但是玉拂也不是坏人,先前在圣经山全真派遇到她的时候,她给过左登峰金豆子,这说明她很有良善之心,最主要的是当日她是和金针前往圣经山与银冠商讨抗日事宜的,坏人自然不会抗日,所以她也不是坏人,既然如此,铁鞋为什么要偷她的猴子?
玉拂那只猴子的脖子上有着与十三相似的黄金项圈,这就表明它是六阳之一,左登峰猜测铁鞋偷走它应该跟那句“六阴阴不死,六阳阳长生”有关。
有句话叫福至心灵,就在这一刻,左登峰猛然想到了“六阴阴不死,六阳阳长生”背后可能暗藏的深意,“六阴,六阳”指的自然是那十二只对应地支的动物,“不死,长生”更好理解,就是不会死和一直活。唯一不好理解的就是两句话中间多出来的那个“阴,阳”,联想到柳田曾经说过藤崎来中国是为了寻找动物为他们的天皇延长寿命的事情,左登峰感觉这个十二地支里那六只阴属动物可以令女人不死,而那六只阳属动物则可以令男人长生。那两句话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六阴女不死,六阳男长生。”
每个人的思维敏捷程度不同,思维敏捷的人可以根据一些不显眼的细节推算出事情的真相,而思维迟钝的人则会忽视那些细节,糊里糊涂浑浑噩噩,不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左登峰哆嗦了,浑身哆嗦,他激动,非常激动,他之所以激动的哆嗦是因为他看到了希望,如果这两句话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就可以去搜寻六只阴属动物救活巫心语。
“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左登峰疯子一般的高声叫喊,他在安慰自己,他现在的情景就像是一个即将淹死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既高兴又害怕,他高兴是因为那六只阴属动物都是神奇的动物,应该真有令女人不死的能力。他害怕是因为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可以令活着的女人不死,而没说能不能令死去的女人复活。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左登峰抽泣着自言自语,没有人能够理解左登峰此刻的心情,这个世上没有人关心他,唯一一个关心他的女人也离他而去了,他能强忍痛苦活下来为巫心语报仇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活着就要面对无边的孤独,活着就要承受无尽的痛苦,男人的责任感令他忍着悲痛活了下来,但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之中,没有希望可祈盼,只有仇恨在支撑。
而今他竟然在黑暗之中发现了一丝光亮,尽管这丝光亮是那么的微弱,却总好过一片漆黑。人如果有一丝希望或一点留恋就没谁愿意去死,左登峰看到了希望,他决定为这一丝希望去拼劲全力,这一刻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齐十二地支中六种阴属动物,如果运气好,或许巫心语真的可以起死回生,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还能再为自己缝补身上这件已然破旧不堪的袍子。
心里有了主意之后,左登峰将袍子脱了下来,抱着袍子高声痛哭,他年纪并不大,做不到感情完全内敛,在人前表现出的阴冷孤僻不表示他内心没有柔弱的地方,巫心语为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临终前的那句‘登峰,我累了’一直像一把利刃刺着左登峰的心,左登峰一直以为今生无法报答巫心语的深情,未曾想竟然有了机会,他怎么能抑制的住内心的激动?
痛哭许久,左登峰止住哭泣穿上了袍子,站起身从火堆旁向东走去,他在丈量铁鞋和玉拂一跃之下的距离,由于此处是芦苇湿地,所以左登峰很快找到了二人落下时的脚印,经过测量,左登峰发现铁鞋一跃之下可以达到两百步,约等于一百二十米,而玉拂的脚印在他后面两米处,也就是说玉拂的灵气修为比铁鞋要弱上少许。
“一百二十米?”左登峰测量完距离开始从内心计算,他在计算自己的阴阳生死诀达到九倍至尊之境以后能掠出多远,以此推算进入至尊之境以后能否与目前的五大玄门泰斗为敌,经过了许久的计算,左登峰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倘若自己能进入至尊之境,修为将会略高于铁鞋和玉拂,但是也仅仅能高出少许,不可能高出太多。
这一结果令左登峰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五大玄门泰斗很可能也对十二地支的动物感兴趣,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与五大泰斗为敌,争夺那六只阴属动物。
有了计划之后,左登峰开始着急了,先前铁鞋偷走了玉拂的猴子表明他们几个已经开始寻找十二地支对应的动物了,而且藤崎也在寻找,如果下手太晚,那些动物很可能被别人先找到。可是如果现在着手寻找,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没资格跟人家抢,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提高修为,只有达到阴阳生死诀的九倍至尊之境才有能力参与竞争。
心念所至,左登峰戴上寒气手套盘膝而坐打坐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