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人了……”傅倾流有些恍惚的出声,瞳孔涣散的看着那具鲜红的尸体。
“没关系的妈妈,我这是自卫杀人,不用负法律责任,而且我才10岁,就算不是自卫杀人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傅谨钰说着从那具尸体里翻出手铐钥匙解开傅倾流的双手。
噗通……
心脏仿佛骤然收缩到一种极致,尖锐的疼痛感从心口迅速蔓延到全身,血液飞快的倒流回心脏进行保护,以至于她的四肢冷得犹如冰块。
傅倾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怎么任由傅谨钰拉着她跑出这个屋子里的,她像被梦魇扼住,沉沉浮浮的无法清醒过来。
她低头看着傅谨钰紧抓着她的还染着血的小手,看着他在前方勇往直前透着一股什么都敢做的凶狠味道的小背影,忽然间一种酸痛感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
她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孩子一点儿都不了解,从他还是小小的一团开始到现在,她没抱过他几次,没喂过他几次,甚至于有一段时间她是恨着他的,所以她实际上并没有为人母亲的感觉,她才24岁,那孩子在她14岁的时候出现在生命里,若只是这样还好,可偏偏……这对于一个才14岁的甚至能说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的少女来说是从来没想过的,甚至是难以接受的。
她对他厌恶憎恨却无法将他丢弃,她自以为对他们两人都好的分开生活,自以为适度的让他不愁吃穿呆在比较不那么乌烟瘴气的乡下,哪怕不教养他也不至于成为一个坑蒙拐骗偷五毒俱全的社会败类,是的,他似乎并不会成为一个纨绔子弟或者社会败类,他聪明,成绩好,听话懂事,孝顺,偏偏又凶狠倔强的像一只初生牛犊。
傅倾流曾经偶尔想过这孩子像谁呢,然而到了今天她才发现,这孩子像的……是她啊!
“谨钰。”拨开前方高高的玉米杆紧拉着傅倾流往前的傅谨钰忽然听到母亲又轻又飘的声音,他回头,身子被一道力拉扯了过去,忽然撞进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骤然呆住。
“我很抱歉……”傅倾流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有什么一直绑住她手脚的桎梏终于崩断开来。
这片突来的温暖就像不真实的美丽又虚幻的七彩羽毛,傅谨钰呆呆的,没有听到傅倾流跟他说了什么,就像渴望了很久很久的,久到几乎以为不会拥有的东西突然就这么被塞进了他怀里,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的回抱着傅倾流,死死的把脑袋埋进她怀里,就像要把这么几年藏在心里的委屈和惶恐都发泄出来。
傅倾流心疼的无以复加,以前她也会因为傅谨钰而感到心疼,但是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僵硬而冷漠的对待他,现在她终于放得开。
此地不宜久留,傅倾流和傅谨钰没时间感动多久,傅倾流拉着傅谨钰快速的离开玉米地,在公路上拦了一辆车子,司机在这么晚看到两人而且这两人身上还血迹斑斑的,当然不敢让他们上车,幸好傅倾流只是希望他帮忙报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傅倾流和傅谨钰带了回去,封锁了现场。
这个案件实际上并不算特别麻烦,傅倾流没有说那人是傅谨钰杀的,一个十岁的孩子用一根树枝把一个成年男子杀死并且捅得整个肚子都烂掉说出去不说警方信不信,对傅谨钰的名声也不好,死者经过警方验证是几年前一起越狱事件里逃出来的死刑犯之一,再加上对傅倾流身上的伤痕检查,虽然死者死得惨了一些,但是无疑是自卫杀人,虽然有些自卫过度但是考虑到她身边有一个孩子,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可以做出很多事情来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傅倾流不用负刑事责任,倒是赵敏慧惹上了麻烦,因为她是这起绑架案里最可疑的人,其它的嫌疑人警方也按照傅倾流给的线索去追捕了。
依照傅倾流的要求以及国家法律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法,傅谨钰在这起案件里被保护的很好,哪怕是记者都只知道傅倾流被绑架,不知道其中还有一个小孩子。
在第二天一早,赵敏慧又火了一把,依照前些日子事情的发展以及昨天付一旬大师的横插一脚来了个神转折,谁都会认为傅倾流在被绑架后被逼问水清流在哪里这种事,是赵敏慧见事情不妙想来个鱼死网破。
这事暂且放在一边,那边付一旬终于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在一个藏在市井小巷里的黑网吧里找到了在里面上网的莫书豪,付一旬进去后看到那个乌烟瘴气的房间里拥挤的塞满二十几台电脑,好几个年轻男女在通宵,莫书豪缩在一张靠椅里睡的东倒西歪,前面开着的电脑停在一个游戏页面,键盘上还放着一堆零食。
付一旬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顾不得那几个盯着他看的傻怔怔的男男女女,一把拎起莫书豪往外走去。
莫书豪被扔进后车厢的时候醒了过来,看到付一旬回过神来后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可爱甜甜的笑容,反而抱着双臂噘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
付一旬看他那样更来气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莫书豪会做出这么、这么不像一个豪门世家里养出来的小孩,逃出学校跑去黑网吧里上网玩通宵,故意把装有定位追踪芯片的手表丢在学校,完全没想过家里人会不会担心!
“你还敢给我不高兴?”付一旬停下车子怒瞪莫书豪,看起来好像随时要用皮带把他抽一顿。
“我就不高兴!”莫书豪很怕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