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宁怔了怔,眼瞳倒映着前方的路灯,忽然有些失了神,但是他很快清醒过来,眼角泛出些苦涩,直到下一秒被阴霾覆盖。他道:“我会如你所愿带他去找倾流,但是请你从此闭上你的嘴,我们都不想伤害她。”
“呵呵。”充满讽刺味道的笑声传了过来,“放心吧,我比你更不想伤害她。”
电话挂断。
夏君宁把蓝牙扯下来丢到副驾驶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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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马不停蹄,从机场再到南方的g市,花了短短四个多小时。
南方的g市是有名的温暖城市,哪怕是大冬天也很难有冷到水面结霜的地步,它是如此的温暖,和北方早早就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冰天雪地的青市,天差地别一般的暖。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喧嚣而充满*纷扰。
傅倾流和傅谨钰就在这样一个繁华又冰冷的城市里,住在一间位于众多居民楼里其中一栋的一间公寓里,和付一旬一样,度过了一个冰冷安静的春节。
傅谨钰穿着棉拖鞋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来,半开放式的阳台的灯没开,却被这个城市的繁华照亮,隐约的能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正那里。
傅倾流躺在阳台里的贵妃椅上,整个人用毛毯卷成一个茧,双目无神的看着漆黑无光的夜空,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
——“傅小姐,请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你在乡下的的某个同学吗?”
“傅小姐,傅家是百年名门,你爷爷奶奶母亲过世后,就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觉得愧疚吗?”
“傅小姐,请问你跟多少人有染……”
“傅小姐……”
相机不停的闪,几乎要闪花她的眼,记者们堵在前方推推搡搡,她双目无神,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摔倒在地,没有人过来扶她,记者们疯狂的捕捉着这狼狈的一幕。
正是冬天,地面冰冷的可怕,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和牛仔裤,寒意从水泥地面钻进她的膝盖,一直爬到她的心脏……
……
“真是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种事,这种人为什么跑到我们村子来?”
“就是,我真怕我女儿被她教坏!”
“我也得看好我儿子,省得被这种小狐狸精给勾走魂……”
“快走快走……”
尖锐的充满恶意的议论声毫不遮掩的从屋外传来,端着碗的一群妇女最喜欢的就是站在她的住房门口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这件事。
她抱着膝盖坐在房间里,身周是几乎能把她盖起来的书,她废寝忘食的看着,只要这样,她才能听不到那些声音——
……
傅谨钰走到推拉窗后面,他能看到母亲的侧脸,精致漂亮,却很明显比三个月前瘦了很多。本就是骨架纤细的人,这会儿看着更像风一吹就能把人吹走。
如果只是看外表,大概没有人能想到,那么薄的一层肉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多少力量,那么细的骨头,又藏着多么惊人的倔强。
傅倾流不是一个会轻易弯腰的人,她的骄傲在那些年的磋磨下没有消失,反而沉淀到了骨子里,形成一种散不去的执念。
她却在这三个月里,有一半的时间是蜷缩着身子的,即使在睡觉的时候,都是蜷缩着身体,仿佛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像个毫无安全感的孩子。
傅谨钰觉得有点害怕,自从那天他们急急忙忙的从青市来到这里之后,傅倾流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她一日三餐都有按时吃,身体却以一种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的消瘦下去;她依旧会对他露出懒洋洋的笑,依旧会跟他说话,教他功课,可只要一没有人跟她讲话,她就开始发呆,很多时候是盯着他在发呆,似乎透过他在看着某个人,眼里的情绪复杂的他无法看懂。
她开始失眠,有时候是整夜画画,有时候是在阳台外盯着夜空发呆,让人怀疑某一天她是否就会飞到天上去,消失在人世间,傅谨钰甚至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好像这样会把她吓到。
三个月来,傅倾流没有离开过这个公寓一步,日常生活和一日三餐都有手艺很好又靠得住的阿姨来打理,她什么都不用做。傅谨钰也没有去上学,完全是傅谨钰在自学,偶尔一些比较难的网上查不到答案的,傅倾流才会亲自教他。
傅谨钰一开始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一天到晚的跟傅倾流在一起,虽然骑士不知道哪里去了,虽然张冬梅还在青市。只是时间一长,他发现傅倾流的这些不对劲之后,就担心害怕起来了。
他在想,妈妈是不是在想爸爸?她是不是想回到爸爸身边?那她为什么不回呢?傅谨钰不希望傅倾流回去那个所谓的父亲身边,他讨厌有人跟他抢傅倾流,但是他又希望傅倾流能开心,于是他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叮咚叮咚……”门铃忽的响了起来,吓了傅谨钰一大跳。
傅倾流失神的厉害,没有听到门铃声,傅谨钰跑过去,搬着椅子踩上去看了看猫眼,发现来人是很讨厌但是是熟人的夏叔叔,冲着傅倾流喊道:“妈妈!妈妈,夏叔叔来了!”
傅倾流这才迟缓的回过神,伸手摸了一把脸,干干的,不见一丝水痕。起身慢悠悠的走过去,看了眼猫眼,打开门。
“倾流。”夏君宁对她露出温润和煦的笑。
“怎么这么晚过来?也没先打个电话过来,怎么了吗?”傅倾流奇怪的问道,傅谨钰在她身后护食似的紧紧盯着夏君宁。
夏君宁看到傅倾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