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浓,冰冷。
长长的道路上,四条身影冲破晨雾,迈着胜利的脚步走在这冷清的流沙谷内。
早在昨晚,流沙谷内的那遗留的意志宣告了众人,令牌已被有缘人凑齐,将把其他人等驱逐出谷。
于是这诺大的流沙谷此时仅仅有四人行走在内,给谷内添加了些许生灵之气。
这四人正是孟无休一行人。
“卫老,那骆羽的死真的不打紧么?”孟无休担忧的问道。
“哈哈,你未免太瞧得起那骆羽了。莫说他只是一个青年,就算是狻猊族内的老家伙见我也给客气客气,他只是年少轻狂不懂事而已。再者说了,真正的家族精英有传承的家族刺青之石,哪里还会有像他这般外出寻石的?我看那骆羽充其量就是个分支公子,他太把自己当根葱了,不用理会,无伤大雅。狻猊族还不会愚蠢到为了一个分支后辈来招惹我药石院。”
卫老一脸轻松,微笑着道。
安心的出了口气,与孔南飞对视一眼,表示赞同。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利益纠葛,骆羽的死会造成多大的麻烦,想必只有卫无忌本人知道。但他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徒弟,告诉了也无济于事,他也帮不了什么。
唯一让他疑惑的是那骆羽怎么死的那么蹊跷,而无休更是一问三不知。
古怪,着实古怪!
四人漫步在谷中,享受着这奇异之地,望着两旁不断降落的沙砾与雪花,孟无休竟有些痴了。
“浓厚的晨雾弥漫在空中,从天滑落的沙砾冲破层层雾霾,最终达到他的目的地,发出一声声胜利的呐喊。而那雪花似是陪伴着孤独的沙砾,同生共死,共赴彼岸……”
孟无休停了下来,双目无神的望着这天地一同雕刻的绝世景观,嘴中喃喃着毫无章法的话语。席地而坐,闭上双目,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睡眠的状态,但却又有些不同。
这等异变看的孔南飞有些不安,有些心慌的问道:
“卫老,无休不会是被那骆羽吓傻了吧?他在那说什么呢,怎么跟个精神病是的呢。”
“哥,小点声。无休哥哥这是参悟流沙谷的奇景有所感悟,在这思考呢。这是一种奇特的状态,很少有人能进入,比前些日子在西北古城内的引发拳意的事情更加的难做到,这种状态可谓万古不遇。如若经历一次便可收益终生,我们不要吵就在这里等待无休醒来吧。”
双儿娇滴滴的道,一双大眼睛内充满了羡慕。
卫老赞同的点了点头,看向自己徒弟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惊奇,心中暗道:
“我这徒儿到底是什么来路,拳意引起天地共鸣,现在又进入顿悟的状态,当真了不得。”
三人也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候孟无休的苏醒。
此刻孟无休已然忘却一切,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幅画面,那便是不断从天而降的黄沙砸到地面,其他的画面全都消失。
就这一刻,在孟无休的脑中无限循环。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但又却没有头绪。
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那丝天地感悟就好似一条细线,在孟无休的眼前飘啊飘,能感觉到,但又抓不住。这种感觉让孟无休有些心焦,有些烦恼。
依旧是黄沙从天而降,这一次,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无休突然抓住了那根困扰自己无数遍的“细线”!
“万物都一样,从出生开始就走向了死亡。就好似这从天而降的黄沙,从上峰洒落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会着陆,着陆就代表着死亡。只不过他们的死亡时间比人类快的太多,也比人类精彩的多。
最起码他们享受了从出生走向死亡的这个过程,他们在空中极速下坠之时显得束手无策但又欣喜若狂。
就好似瀑布,极速的死亡却衬托出它们精彩的一生。”
孟无休在想到这些时,脑袋嗡的一声,剧痛难忍。
就好似钻入了一些东西般,强行在其识海内落脚。
剧痛维持了一瞬间,随后恢复平静,但识海中却多了一副字画。
那字画上描绘的便是这黄沙瀑布,与那实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甚至更加生动,更加具有灵性。
“我生前拼搏一生,临死前我思考了我这一生获得了什么,生死一线的每一天的提心吊胆,又让我得到了什么?是后世人类的赞美、尊敬,还是那没有任何作用的威名?一生忙碌,就好似流沙一样居无定所。一生征战,又好似瀑布般惊心动魄。那我便将二者何一,也算我一生的心血。”
“我说,要有瀑布般的流沙,从此,便有了流沙谷!”
“后人若到此地,观景顿悟,那便是有缘之人。”
“老夫留此画,有缘人得到后可施展三次,一击的威能堪比不朽。”
“后人,记住老夫的名号:王道。”
威严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洒脱不羁的语气让孟无休深深的着迷。
简短的几句话,听得孟无休双眼湿润,仿佛他便是那个王道。这几句话对孟无休的影响很大,让他也不禁思考。
我不断的变强,是为了什么?待我复了仇,我还需要修行么?辛苦的修炼,到底能带给我什么?
这让孟无休有些迷茫,声音消失了许久,字画漂浮在识海内,但孟无休却久久不能自拔。
是啊,这位王道说得对,修炼到底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孟无休许久,直到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凝聚起来,其内闪烁的坚定之意似乎是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