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雨牧川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了,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施施然地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微……草民司徒无忌参见大皇子殿下!”司徒无忌在下人的带领下迈步走进屋里,朝雨牧川行了个礼。他差点忘记自己已经不是臣子的身份,脱口喊出“微臣”这个词来,好在及时刹住了车,暗暗给自己抹了把汗。
“呵呵,司徒大人,还真是稀客啊!”雨牧川不紧不慢地点点头,拖长了语调说道,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早该来拜访大皇子殿下了,家中犬子身体不太好,为了照顾他一直抽不出空闲,今日冒昧登门,还请殿下不要见怪。”司徒无忌陪着笑脸说道。
雨牧川轻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宫确实挺意外的,想不到司徒大人居然有这雅兴,来我这一亩三分地做客,简直太荣幸了。来人呐!还不快给司徒大人上茶!”
“多谢殿下赏赐!”司徒无忌诚惶诚恐地接过下人送上来的香茗,抿了一口便放在桌上,接着朝屋外喝道:“站在外面瞎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拿进来!真是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雨牧川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司徒无忌一声令下,屋外几个司徒府的下人抬着盒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送到了雨牧川眼前。
“哦?司徒大人这是干什么?”雨牧川放下茶杯,先是扫了一眼面前的盒子,只见一个个盒子都用金丝绒包裹,楠木质地,看上去很是精致华贵,价值不菲。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殿下看看是否合您的心意。”司徒无忌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
雨牧川嘴角一挑,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个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装得是品相饱满年份长久的红玉参一支。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则是颗颗饱满粒粒圆润的东珠。他随便打开了几个盒子,里面都是一些名贵宝物,其中还有不少天材地宝。
此时雨牧川早已明白了司徒无忌的用意,虽然心中得意,不过表面上依然没有露出一丝半点,而是面带责备地说道:“司徒大人,这我可得说你两句了,你来就来吧!何必还要如此破费?父皇曾经三令五申,禁止大臣之间相互送礼、结党营私,难道你忘了么?”
司徒无忌闻言,一边心里暗骂雨牧川假正经,嘴上却毕恭毕敬地说道:“殿下此言差矣!老朽如今已是无官一身轻,何来结党营私一说?况且您近日得到陛下的赏识提拔,荣升为文臣之首,终于能大展宏图,老朽为殿下感到高兴,所以略备薄礼前来恭贺,并没有其他意思!”
“唔……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宫就却之不恭了。”这马屁拍得雨牧川极为受用,便也不再推辞,直接吩咐府里的下人把盒子接了过去。
等盒子都收走后,雨牧川颇有深意地看着司徒无忌,说道:“司徒大人今日来到府上,恐怕不止是送礼祝贺这么简单吧?想来应该还有其他要事相商?”
雨牧川也是懒得说虚话打太极,干脆直截了当地打开天窗说亮话。
“殿下英明,老朽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商。”司徒无忌微微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想必殿下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司徒家被小人陷害,先是产业被打击,然后官职被剥夺,我大孙儿司徒笑风更是连性命都丢了,说多了,那都是泪啊……”
司徒无忌假意抽噎了两声,雨牧川摸了摸鼻子,配合地说了一句:“司徒大人节哀。”
“老朽谢过殿下,老朽这一家子人,空有一腔报效帝国之心,却都只能每日在家中面面相觑,长吁短叹,为报国无门而扼腕……”司徒无忌慷慨激昂地说道,顺便偷偷瞟了雨牧川一眼。
只见雨牧川满脸不耐烦之色,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跟一滩泥一样摊在椅子上,就差没睡过去了,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司徒无忌无奈,只好直接挑明来意:“现如今司徒家家道中落,我也就剩这一把老骨头了。虽说能力有限,但应该还能替殿下您稍加排忧解难。还望大皇子殿下能不计前嫌,让老朽为您的宏图伟业献上微薄的力量。”
雨牧川此时终于表现出了一点感兴趣的神色,开口问道:“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既然司徒大人一心为国,为什么不去找我父皇慷慨陈词,反而要来找本宫推心置腹呢?”
“殿下,不瞒您说,有句话说得好,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司徒无忌怅然长叹:“有些话不必老朽说得太明白,殿下只需要知道,我是真的想要为殿下的霸业献上一份力量的,绝无虚假。”
雨牧川听完后沉吟良久,一直不说话,心里不停地打着算盘:虽说司徒无忌已经被父皇贬为庶人,本身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但他在文臣之首的位置呆了那么久,手里应该还攥着不少人情牌,如果自己能将这些人都收入麾下,那么想必实力也会有不小的提升。
雨牧川并不相信司徒无忌所谓的“肺腑之言”,不过也不介意利用一下这老东西的人脉。既然他已经找上门来了,倒不如先暂且答应下来,等自己把司徒无忌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榨取干净的时候,再一脚把他蹬掉,也不迟啊!
司徒无忌表面上很是恭谨地等着雨牧川思考,内心也在反复琢磨着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手中的价值就是那些长久积累起来的人情,这些人情足以让司徒家维持现状,不被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