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回了院子,气呼呼找秋霜商量,“那小子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赶我们出府。霜儿,可能要委屈你先跟我走了。不过你放心,他加诸在咱们身上的耻辱,我一定会让他也尝尝苦头。”
秋霜知她又在元澄那儿吃了哑巴亏,反劝,“师叔,婚姻大事不可勉强。他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想强求,又不是没人要。倒是师叔要放宽些心,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别因此伤了和气。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等秋霜走了,皎娘拿出一面铜镜,恶狠狠扔在地上,语气狰狞,“你真有本事,不但拢得住他,还拢得住我儿子。可是,你等着瞧,你求我生下来的,这个你真心疼,甚至不惜所有救出去的孩子,我要让他一辈子当你的替罪羊,失去一切,永远别想过上快活日子。”
接着,她又摸出一枚白玉玉佩,痴痴抚摸,“你等我,等我为你报仇雪恨,谁也别想再分开我们两个。”
一脸疯狂。
墨紫听到敲门声,“谁?”这个时辰?
“是我。”萧维的声音。
她打开房门,看到他焦急的面色,“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两日才能到。”
萧维看她确实无恙,一路提心吊胆这才放下,“接到消息后就加快了行程。”早知道,不该应王阁老的请求。
“其实不必急,你的船载的是太子妃,可别赶坏了她千金之体。”墨紫掌灯走到门外,看到魏佳已经在让手下搬行李,“这就要上船吗?”
“我问你一个问题。”萧维对她的感情,复杂到令他自己头疼。听到船被烧了,第一反应是担心她有事,第二反应是火是她放的。
“请说。”墨紫心道,还好不是深更半夜被吵醒,否则她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火是不是你放的?”萧维当然记得,两人之前矛盾重重,多是由于她不肯将造船术贡献出来的关系,而且她有拆自己船的过往,生怕落到别人手里。这艘船过玉陵到大求,连磕碰都不曾有过,回到大周倒被烧了,船主是她,就绝对蹊跷。
墨紫抬头,眼中跳着油灯的芯蕊,“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船着火的时候,我都不在上面,很多人可以作证。我以为你亲自敲门是担心我,原来却是来兴师问罪。”
“……”灯下美丽的面容和那双夜般的眸子令他神情温柔下来,轻声说道,“我自然是担心你的。”
墨紫让那样充满柔情的语气一怔,非常之不习惯,有些尴尬,“萧将军不用认真,我开玩笑罢了。”错觉吧,这种他似乎对她有意思的突生心理。
“墨紫,你说你没放火,我就信。”萧维凝目望着。她肤如金雪,眸若秋水,那一时的小小不自在,好不可爱。“今后,我们可否不吵不争,彼此多些信任?”
墨紫冒冷汗,这人是不是病了?扯扯嘴角,趁魏佳来说话时,傻笑了事。
上了船,听说太子妃已歇下,众人于是先安顿。仲安也特地来看墨紫,坐在那儿喝茶,却发现她盯着他直瞧。
“墨哥这般瞧我,可是觉着我英俊非凡?”这位是个fēng_liú倜傥的主。
不是,想看看你长得像不像奸细——这样的话,当然不会说出口。
“不是。先生恕我冒昧一问,萧维是不是病了?居然说今后不吵不争,好好相处。”墨紫随口敷衍。
良久,仲安回答,“萧二郎喜欢了墨哥。如此简单,聪慧如你竟不知?”
墨紫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