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颤了颤,一双黑色的眼睛猛然睁开。
前一刻还在噩梦中徘徊的人大口大口喘着气,惊疑不定的心让他看着天花板。
“……是梦?”
上半身使了使力,马上就察觉到左手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拂开黑色的短袖,他看到了缠绕在自己上臂上的白色绷带。
想起来了。
那里是被哥哥用手里剑擦伤的地方。
毫不留情,没有一丝犹豫地朝自己扔了过来。
……好痛。
咬着牙,佐助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往外走。
不行,我不相信,哥哥……哥哥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拖着有些无力的脚步来到医院的走廊,刚要拐弯就听见两个女声在议论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是啊,据说得救的就只有那个孩子。”
“那孩子好像还有个哥哥。”
“据说行踪不明了。”
“啊……”
夹杂着糟糕与惋惜的叹息声传入佐助的耳中,佐助一瞬间咬紧了牙,从她们身后经过,两名医疗忍者的话还在继续。
“没想到名门宇智波一族会这样……”
外面的天色乌云密闭,灰压压的乌云快速地流动着,空气中的湿气加重,渐渐泛起了冷意。
佐助跑出了木叶医院。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确认。
他要去看。
他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宇智波一族的大门被拦上了禁止进入的封条,大门两侧也拉开了一条半膝高的粗绳。
轻松地穿过障碍,站在门口看着向里延伸的街道,街道两旁是住宅和小商店。
这里无一例外住的全是宇智波的人。
被木叶的繁荣所排斥,而迁居于此的宇智波一族。
“哟哦。”
左边传来一个嘹亮的中年女声。
佐助往那看去,发现是昔日跟自己聊过哥哥有多厉害的阿姨,她正拿着一个长木勺准备往街上洒水,旁边立着一个木桶,还有一个叔叔拿着报纸坐在面包店前。
已到中年的阿姨亲切地询问他。
“小佐助,今天来买什么?”
佐助想要高兴地回应,眼前的画面突然一阵模糊。
阿姨跟叔叔所在的店破破烂烂,木桶孤伶伶地倒在店门口。
恍然回神,他才发觉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什么也没有……
真的不存在了。
宇智波家的人、所有的亲切问候、嘘寒问暖,这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不是梦。
长长的街道,偌大的宇智波一族人所生活的地方,如今只剩他一个人……
“滴……滴……”
“滴答……滴答滴答……”
雨滴降落的频率由小变大,细小的雨声逐渐汇集在一起,“哗哗哗”地坠下天幕。
距离那个夜晚近三天的时间,大雨才从云层中落下,尽情地冲刷着这曾染满鲜血的地方。
佐助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和脸上,不消一会儿,衣服也全被染湿了。
脑袋里回想起的全是族人夸耀自己哥哥的优秀,说他是宇智波一族的骄傲。可是到头来却死在了这个他们引以为豪的天才的手下……
佐助来到自己的家门前,推开门站了一会儿,抬起头他似乎看见妈妈用温柔亲切的笑脸对自己说欢迎回来,佐助。,一回神,全部都是幻觉。
他脱掉鞋往里走,昔日的一幕幕,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都涌入心头,只是那些无一例外全化作了带来痛苦的利刃,一下一下地扎在心上,痛得无法思考,痛得喘不过气。
冷。
好冷。
好寂寞。
孤独无依的痛楚,从指尖开始,贪婪地侵蚀着他的心脏。
洁白的窗帘阻挡了外面阴沉的天色,室内昏暗一片。
“还是来晚了吗……”
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天夜轻轻低喃。
自己讨厌等人。
这是他几乎根深于灵魂之中的喜憎。
所以天夜是不可能乖乖等某个昏睡的小屁孩醒来,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做任务多赚点钱呢,毕竟以后跟那小鬼一起生活了用钱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任务本身并没有特别的,只是去别国替大名取了一样贵重的东西回来,所以他跟君麻吕就够了,人带多了反而麻烦。路程比较远,花的时间也就多了,因此才选择一大早的时间出发。但是现在晚了也没办法,只得去找人了。
有一句话叫什么?听天由命。
赶不上急什么,人总在那里又不会跑。
而且就看床上凌乱的被子,再结合他昏睡前发生的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人去的是哪。
走出医院的时候,看着这天气就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才刚踏出一步,雨点就砸了下来。
天夜收回脚,思忖着到底是跟佐助小鬼一样淋个落汤鸡呢,还是问里面的医忍借把伞。
如果要轻松套近关系的话,不用说就知道哪种方法最方便吧?
但是问题就来了,如果两个人都淋湿了的话,那岂不是要一起洗澡了?
虽然他比较喜欢那个收藏品……
在心里否定掉一瞬间的心软,天夜果断走回去跟医忍借伞。
本少爷才不要淋个落汤鸡被感冒折腾个半死又赚不了钱还搭上裸`体!
……怎么想都划不来好不好。
天夜将伞往后打斜了一点,抬眼望向今夜淅沥浓重的幕布。
在雨天相识,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