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锦出嫁时已经二十六岁高龄,重彩十岁这年,她已经四十岁,不料却又怀上了。
她不想在重彩嫁人前回京,又没有精力管教活泼好动被她纵得无法无天混世魔王一样的女儿,于是把重彩女扮男装,送到凌宵学院武院。
重彩到学院那天,沈于飞也恰好到来。
沈于飞有两个先生舅舅,本人又集合了沈墨然为人处世的坦然和阮梨容秀美的容颜,小小年纪气度不凡风致翩然,装正经时,一张嘴说话极是妥贴温暖,瞬间便征服了武院一帮纯情的师兄师弟弟。
师兄弟们泛着星星眼崇拜地看沈于飞,争先恐后狠拍他屁屁。
沈于飞的房间大家帮着洒扫,连床铺都是人家帮他整理好,缸里的水帮他打满了。
重彩的房间就在沈于飞隔壁,看看两人的差别待遇,窝了一肚子火。
受追棒的感觉不错,不过,沈于飞深深明白做人要厚道的道理,师兄弟们走后,他主动跟重彩打招呼。
“我这里水缸的水都满了,刚来怪累的,你就用我的水好了。”
重彩哼了一声作回应,能不跑山涧打水不错,她不客气地用沈于飞水缸里的水。
这人好没礼貌,沈于飞大度地没有计较,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沈于飞,你呢?”
“重彩。”重彩很高傲地把自己的名字说了。
“重彩?”沈于飞一愣,上上下下打量重彩,“浓墨重彩后面两字?”
“鸳鸯于飞后面两字?”重彩不回答,挑眉看沈于飞。
沈于飞点头,重彩瞟了他一眼,轻点了头算回答他先前的问话,从沈于飞水缸里舀了一桶水准备回房。
他是重彩,自己家中围着姐姐转的那三个姓重的家伙有一个妹妹也叫重彩,那他应该是她才对啊!
沈于飞要试探,笑道:“你怎么穿这粗布衣裳不穿软云罗?”
软云罗一般都是女孩子做裙子的,他没直说怎么不穿裙子,是怕弄错了重彩难堪。
自己扮男装很失败吗?重彩上下看自己,没找到破绽,抬眼看沈于飞,沈于飞眼里那抹原来真是如此的笑容来不及收,给她看个正着。
中计了,他刚才只是试探,重彩恼羞成怒,朝沈于飞扑过去。
沈于飞好动好玩好练武,却没人指导,哪是修七和苻锦两个一流高手教导过好几年的重彩的对手。
将沈于飞反剪双手制住,重彩也不打他,把他推到水缸前,后脑勺一按,沈于飞整个头被她按进水缸里。
沈于飞那个气啊!
有仇不报非君子,沈于飞拿出一张纸条,写上大大的“我是疯子不要惹我”几个大字,在师傅集合时,悄无声息地贴到重彩背上。
一整天下来,一个小伙伴和重彩说话都没有,重彩很憋闷,晚上回房后,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不停地想要不要换一张好看一点的脸蛋。
重彩生得像苻锦,京都四美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容颜说一声倾国倾城不过份。
为了掩饰女子身份,她易容成的男孩子相貌普普通通。
换个脸就得换得名字,太麻烦,而且,那些家伙如果是以貌取人之人,不来往亦罢。
重彩苦恼了一下,立刻想通了。
脱下衣裳看到背上的纸条时,重彩明白过来一整天没一人和自己说话的原因,当即怒火中烧。
好你个沈于飞,姑奶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重彩想了一二三无数个捉弄沈于飞的法子,都一一否定。
那家伙太狡猾了。
想了半宿,重彩想到一个让沈于飞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的法子。
沈于飞是武痴,第一天接触正规武学,忘我投入,颇有些累,为了保持翌日精神十足,吃饭洗漱后立即上床打坐然后睡觉。
重彩觑着他房间的灯熄了,便开始行动。
重彩在学院里缓步行走,头发柔顺地披泻着,半遮住脸颊,身上只穿着白色软缎中衣和亵裤,十岁的孩子还没发育开,可是,光看那行走的婀娜体态,谁都能看出那是个女孩子。
武院里都是男孩,重彩没走多远,便吸引了许多个人暗暗注目。
“咱们武院怎么有女孩子?”
“是呀,怪事,这女孩是谁?”
……
窃窃私语在各个角落响起,无数双目定定地看着重彩,不停地在心中说着:“快,把头发撩开……”
像是听到他们的心声,女孩把头发撩开了,光滑的脸颊,一双明亮的眼睛妩媚之极,唇角微翘带着傲然的笑意。
“是于飞!于飞是女的?”众人看着令人倾心的脸,一齐恍惚起来。
沈于飞很奇怪,昨天还和他勾肩搭背哥们儿好的师兄弟们,怎么隔了一夜就换了个样,一个两个见了他羞人答答的。
“于飞,这糖糕很好吃,你尝尝。”
“于飞,打水这种粗活我来干,你的手别弄粗糙了。”
“于飞,你喜欢这花吗?送给你。”
……
沈于飞确定肯定自己被当女孩子看待了。
弄清原因对沈于飞是小菜一碟。
要证明自己不是女孩子,裤子一脱露出鸟儿,立马水落石出。
不过要当众蹓鸟,虽然是男孩子,还是很难为情的。
而且,重彩那家伙能易容假冒自己,拆了这一招,只怕还有更阴险的招儿。
沈于飞嘿嘿一笑,决定安之若素不拆穿。
重彩看着沈于飞与师兄师弟们谈笑风声,满足地享受着女孩子才有的待遇,每日糕点鲜花收个不停,